张飞见状摇头不止:“徐将军何必如此小心?我看你足足有五千精骑,且不说我能不能斩你,便是侥幸斩了你又有何用?白日间平原之上,五千骑兵放马冲来,我们这些残兵败将顷刻便会化为齑粉吧?”
“万人敌之语难道是假的吗?”徐荣连连摇头。“还是小心为上。”
“徐将军!”张飞也懒得说废话,便干脆拱手直言。“曹将军是卫将军故交,玄德兄是卫将军之弟,你是卫将军之旧部……能否就此放我们一条生路?”
徐荣一时尴尬失笑:“临阵对决,卫将军宽宏大量,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怪我?”
“伯进兄!”刘备闻得此言,心中一动,便也赶紧打马上前,然后在马上俯身行礼。“如今的局势你还看不清吗?我兄在弘农隔断了你们与长安的联系,如今董卓想要给这里传递个消息都得从武关转南阳绕个大圈,而牛辅此人听说又是个无能之辈……换言之,你为一镇方面将军,实际上已经无人能约束……既如此,何妨念在当日你我洛中故情,放我们一马呢?”
“不错!”曹操也赶紧夹着马腹向前,扶着胳膊努力劝说。“伯进兄,大家曾在洛中相处甚佳,相互称兄道弟……今日,你真就忍心看我们死在这里吗?再说了,时事易转,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的,若你今日能放过元让和我们这些人一马,将来我们二人必有厚报!”
徐荣愈发讪讪。
“徐将军!”张飞终于不耐。“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却知道你的为难之处,但大丈夫生于世间,不就求一个痛快吗?我若是你,要么立即连夏侯元让一起放了,要么便下令拿下我们,直接在这里杀个干净,何必在这里左右失措呢,这样婆婆妈妈对你有什么好处?”
徐荣终于无奈摇头:“我何曾要什么好处……只希望曹刘两位将军今日吃这一个教训,或许能就此记住,这天下间的大事此时还轮不到他们这些人掺和!”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倒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过如此局势下,徐伯进说什么,曹操和刘备也都只能听着了,实际上,便是张飞也已经闭口不言了。
而说完这番话,徐荣到底是朝身边一名军官努了下嘴。这军官与徐荣容貌相仿,不过却年轻了不少,俨然是徐伯进亲眷之类的人物,而其人得到示意,也是来到军前,一刀劈开了夏侯惇身上的捆缚绳索,并任由后者狼狈逃向对面的残阵之中。
曹刘二人心中清楚,自己二人再度死里逃生,便一起朝着徐荣勉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就准备趴在马背上准备绕城而走。
“不要去成皋了!”徐荣忽然又开口提醒。“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你们之前一路进军不断的时候,有探马说袁本初有从成皋撤军的迹象……此番设伏的三人,我和李蒙马上要引兵向西,而段煨却依旧会留在洛阳驻守,其人说不定会乘胜往东来追击,若成皋没有兵马可守,你们恐怕要被段中郎将的骑兵追上……所以妥善考虑,不妨派个人去巩县,招呼那里的部队一起去緱氏,然后转向我刚刚撤离的颍川,以避锋芒,如此才最安全。”
曹操、刘备再度变色,然后连连道谢,就毫不犹豫的当场转向南面緱氏方向而去了,全程都没有什么疑惑之意。
毕竟,一来,徐荣既然已经放过他们,便没有再欺骗他们的必要;二来,实在是袁绍的异动早就显现出来了,诸侯之间的矛盾也早就出现了,以他们二人的聪明,其实对此早有准备。
且不说徐荣放任这些故旧引残兵败将逃往緱氏,然后自引兵缓缓向洛阳方向而去,只说曹刘二人仓惶来到緱氏,已经疲惫到了极限,却又迎面吓了一大跳……无他,洛阳通往颍川的东南门户緱氏县城中,居然也是旌旗招展,铠甲耀眼,明显有兵马屯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