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董卓看都不看张济一眼,只是扶着腰带盯着河中那些喊话的军吏凛然而答。“也无须在意……彼辈技穷,方才行此小道,否则以他公孙珣的脾气,但有三分胜机早就亲自渡河来攻了!”
张济一时释然。
“我就不在此处挨骂了。”董卓忽然又拂袖而言。“你暂时好生把守茅津,等我西入桃林塞,再与你军令。”
“那此处……又该如何?”张济听到对方意思,大概是要重新安排自己以后的位置,便赶紧再问。“请相国训示!”
“该如何便如何。”董卓不以为然道,却是朝蔡邕招手,示意对方上车和自己一起离开。“你也是一任中郎将,用惯了兵的人,哪里需要我教?无外乎是主力死守茅津渡口,派出骑兵沿途与对方骚扰步兵消耗便是……我就不信了,跨河来攻,他还能翻了天?”
“喏!”
张济赶紧叩首,而其人再抬起头时,董卓俨然已经面色阴沉着与蔡邕同车而去了,其领本部兵马,与诸多随行人员,也纷纷随之折返。
“叔父大人!”旁边一名年轻小将见状不由主动请战。“我看相国到底是心情不佳,只是故作大方,咱们还是赶紧出兵吧?若能得胜,也多少让相国高看咱们一眼……不如,我亲自带一曲骑兵去,把那伙人撵回河东?”
“去吧!”张济一声叹气,却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卫将军手下将士不比关东那些废物,要小心行事!”
这年轻小将,也就是张绣了,闻言自然是满口答应……然而,其人虽然年少,可在关西军中也号称骁勇,如何真的会在意?况且年轻气盛,正要立功,所以倒是匆匆引十来个亲卫与一曲骑兵径直东去了。
话说,骑兵马速极快,而函谷关以西的黄河虽然没有那么齐整的黄河金堤,但毕竟还是有堤岸的,所以张绣依旧有一个明显的参照物可以快速行军追索……果不其然,那边董卓刚刚归入陕县城中做准备,这边张绣便已经寻到了那股过河骚扰的小部队。
两三百人,多是步卒,而且因为乘船过河的缘故,根本没带长兵,不过是人人佩刀,然后有人额外持盾,有人负弓罢了。
不过,张绣见到这些人却又暗自感叹晦气……原来,这支部队刚刚接应到了一些逃亡的河南士民,其中有官员、有平民、有妇女、有孩童,已经载满了数艘船,正准备折返呢!此时岸上来不及上船的不过区区十几人罢了!
原以为能在董卓动身前便杀伤个几十,俘虏个百余人,以作小捷……但十几人,又算什么胜利呢?
当然了,倒霉归倒霉,两军交战,张绣如何会放过这些战功?于是其人愤恨之下,反而一夹马腹,引着七八名亲卫一起向前,竟然是准备以马战的方式在坚固的河滩石堤旁斩杀这些人……也亏他马术精湛,不怕伤了马蹄,或者直接摔下来!
而回到眼前,张绣和其最信任的下属胡车儿更是分别瞅准了岸上两名军官模样的幽州军。至于跟来的那一曲西凉骑兵,到底是老成一些,情知没有战功归自己,所以个个老老实实下马,准备步战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