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半是尴尬半是怅然若失,最后却又不禁苦笑。
“王公久任地方,世称名臣,当日朝廷让你去代郡本就有借你的才能钳制代郡乌桓与塞外鲜卑之意。”公孙珣忽然正色起来。“而此番随我出征,其实有归家探视的缘故……现在家也回了,不知道你可有打算?”
“愿听明公差遣。”王泽醒悟过来,即刻再度俯首。
“上表辞了代郡太守吧,度辽将军贾公死在任上,而雁门太守韩卓韩子助这个人,内政有余,军略不足,让他看管匈奴也只是权宜之计……我即刻上表,表你为度辽将军,依旧驻守代郡高柳,一边替我监管慕容部、宇文部、段部,还有匈奴诸部,一边替我监视鲜卑动向……鲜卑诸部,虽然散乱,却依旧占据漠北漠南,实力仍在,不得不防!”
“固所愿也!”王泽毫不犹豫,应声而答。“泽愿奉明公旨意,明日一早便北上赴任!”
“又是这么快吗?不等我处置完王氏之后再走吗?”公孙珣失笑问道。
“明公心如铁石,早有决断,我何必留在此处浪费时间?”王泽不以为然,并拱手告退。
目送对方离开,公孙珣转过头来,看向了表情不一的韩浩、赵云、田豫、文则四人,还有那些随行的白马义从,然后不由摇头感慨:“你们这些人本就是一时俊杰,现在又跟在我身边听这个学那个,若是有朝一日放出去为任一方军政,却做不好事情,怕是要丢人现眼的!”
四将以下,连同十几名侍从,纷纷拱手行礼,而公孙珣却是扶着断刃,转身去寻王修说事情了。
一夜无言,翌日上午,新任度辽将军王泽从营寨北门自去,而公孙珣却大开营寨东西南三门,尽出大军迎战太原太守杨终。
号角连连,骑兵掠阵,步兵出列,旗帜排列,金鼓整齐。
旋即,白马义从一千二百人,全都下马,持弓矛刀矢列阵于冰湖东侧,隔汾水对晋阳东城城下小营;而步兵主将高顺,亲自携副将焦触引甲士两千,持大盾长矛短刀,又有宇文黑獭引一千胡骑下马在后,持弓负盾以作援护,却是列阵于冰湖西侧隘口,正对晋阳西城城下,也就是郭缊所驻山下的杨终大军主营。
杨终开始还想派使者前来交涉,与公孙珣交谈一二,但使者未及动身,幽州军军阵中便已经三通鼓响了。
鼓声既响,西面高顺、焦触、宇文黑獭三将先自出兵,乃是直扑隘口,陷阵冲锋!隘口狭窄,左湖右山,根本施展不开大军,但双方一旦相撞,却是肉眼可见到幽州军推着太原郡卒前进不止。
而东面白马义从处,除了中护军韩浩留在中军协助传令外,赵云、田豫、文则三将其实也是早已经列阵于汾水前……不过,他们并未着急出兵。
实际上,这边先动的,竟然是镇军中郎将王修王叔治,其人勒马上前,挥手下令。随即,在汾水对岸的晋阳本地土兵、郡卒的目瞪口呆中,无数幽州军辅兵纷纷向前,竟然动用驮马将一排排木栅给拖到了军前!而紧接着,居然又有帐篷被拿来整个糊在了木栅上!
但还没完,当木栅被粗略糊上了帐篷,并通过绳索相互捆缚后连结后,那些辅兵居然把木栅给推到了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