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贾超,钜鹿本地人,乃是当日卢龙塞的一名戍卒,归家时恰好与求学的公孙珣同行,却刚一回家便杀了人,最后又靠着公孙珣的庇护得以逃命,便从此跟着做了护卫……实际上更像是徒附、家奴一般的人物,而且向来是公孙珣的心腹。
此番征讨黄巾,是他担忧家中情形,主动请战的,而公孙珣也顺手将他安排到了其实他本人也认识的卢植处做了个曲军侯。
“见过少君!”贾超是单骑至此,见到公孙珣后更是直接下马跪在了路旁问候。
“起来吧!”公孙珣见状只带着韩当等寥寥几人勒马离开大队来到路边,然后立即忍不住教训了几句,但言语中却掩饰不住那种亲近的意味。“你如今也已经是曲军侯了,算是朝廷命官,如何这般姿态?而且战事辛苦,你一个军官,怎么还能单骑至此?不怕卢师军法从事吗?”
“少君误会了。”贾超当即起身扶住公孙珣坐骑的马嚼子,然后仰头笑应道。“我来时是专门向北中郎将告了假的,而且广宗战事并不是很激烈……张角居城中,张梁引兵在城外扎营,深沟高垒,军中如今倒是在打造器械、堆垒土山的居多,不差我一人。”
“原来如此。”公孙珣缓缓点头,却依旧不下马。“那你来此处是有什么事情吗?”
“并无他事,只是听说少君要路过此处,我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的……唯独少君来的太慢,原以为要在赵国邯郸相会,却又回头走了几十里才见到了少君仪仗。”贾超依旧笑吟吟地答道。
“这又何必呢?”公孙珣不以为然道。“不过,既然战事不急,那倒也无话可说,只是下不为例。”
“是,下不为例!”贾超赶紧答道。“不过,看到少君神采依旧,还有之前在前军见到的越公子、子衡先生,眼前的义公兄、子伯先生都能无恙,那就最好不过了。”话到此处,贾超难得动情。“战事险恶,流矢无情,回到军中数月,见到战场残酷,百姓失离,虽然知道少君还有诸位都无大恙,还是忍不住想亲眼来看一眼。”
“说的好哇!”公孙珣闻言也是感慨,便在马上用马鞭杆子戳了一下对方肩窝。“你能有这个心思,也不枉我和义公当日将你捞出来……如何,你兄长可有音讯?”
“有了!”贾超当即应声道。“已经见到他人了,幸亏我来到此处,不然以现在这种乱象,怕是真不得见了。”
公孙珣缓缓颔首,却又抬眼看了下密集的行军队伍。
贾超会意撒开手中的马嚼子,就在路边再度行了一礼:“不敢耽误少君时间,少君且行,既然来到河北,通讯总是方便不少,我既然已经见过少君、越公子还有诸位旧人,也要着急回广宗了。”
公孙珣再度微微颔首,却是勒马上路。而韩当与娄圭也各自在马上招呼了贾超一声……后者是微微颔首致意,前者却是学着公孙珣伸出马鞭的手柄轻轻戳了一下对方。
要知道,韩义公和贾超认识的时间更久,比认识公孙珣还久,不然当日二人也不会相约同行,一起离开卢龙塞了。
贾超的事情只是路上的插曲,公孙珣并不以为意。不过,当日下午来到邯郸城外时,他却忽然想起那赵国太平道首领马老公,这才将事情串了起来……有心想与贾超说一说此事,人却应该已经折返广宗许久了,便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