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郡寺内,一名连个正经印绶都没有,俨然就是个升斗小吏的人,正昂然肃容拦在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面前,丝毫不惧。“郡府里的公车都是郡中财产,不是你们的缴获,你们不能就这么直接抢走。”
娄圭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感情是遇到了一位尽忠职守的守门犬!当然了,城池已经光复,阳翟又是天下大城,还靠着京师,娄子伯也是不愿意给公孙珣惹出什么事端来的。
于是乎,他停了半晌方才上前勉力解释道:“不是抢夺,是征调!我家将军是持节五官中郎将,如今城中郡守不在,只有我家将军麾下审司马军管此城,那我们征用车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有文书?”这年轻小吏依旧不放。
娄圭一时语塞,但旋即无语:“阳翟刚刚光复,谁会想到郡寺内这么快就有人来看管?”
小吏见到对方讲道理,也是当即躬身行礼:“将军明鉴,我非是无理取闹,也不是要做什么强项令,不然也不至于等到城中光复才来奉公。但今日郡寺内委实只有我一人在,那便有值守的权责在身,故此,决不能让公中的财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何况还是足足十辆公车?”
“那你想如何呢?”娄圭稍显不耐了起来。“我有我家将军吩咐下来的正事要做!”
“还请将军去请一份文书,便是城中审司马的文书也可以,届时我一定放行!”小吏当即给出了解决方案。
娄子伯愈发无语,他仰头看了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又看了看同样无奈的一众义从,终于是气急败坏的挥了下手:“绑起来,把车子赶走!”
周围的义从早就不耐烦了……他们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识过?如今被一个升斗小吏堵在这里,又哪里会心甘?故此娄圭一声话落,他们便立即动手,而且手段难免有些粗陋。
小吏被人按住,不由大急:“将军何至于此?我尽自己本分难道有错吗?分明只是一份文书的事情!”
“你没错!”娄圭无奈上前答道。“可我们也没错啊……你且等一等,等我今日办完事情,再让审司马给你补一份文书,如何?”
“将军一去不复返怎么办?”这年轻小吏都被绑起来了,居然还是嘴硬。
“那你说怎么办?”遇上这么一个人,娄子伯是真的无奈了。
“请将军把我绑在车上!”小吏愤然道。“随将军而往,事毕后再与我文书如何?”
“哦,早说嘛!”娄圭登时醒悟。“如此也就不必绑了,你随我们来吧……事后我直接带你去见审正南!如何?”
几名义从复又无奈松绑,衣服都被扯破的小吏却扭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