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之前为何在范阳?”公孙珣无语询问道。“专门来迎我的吗?”
“公孙府君何必开玩笑?”郭勋年纪毕竟有些大了,言语中也有些疲惫。“我在范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若非是得了范阳卢氏的邀请,你何至于如此之速呢?”
公孙珣愈发莫名其妙,良久方才问道:“莫不是范阳卢氏家中谁犯了什么法?”
郭勋一时气急:“我族弟曾言,公孙府君乃是难得的直爽之人,何必屡次明知故问?”
公孙珣目瞪口呆之余也是有些恍然:“那便是范阳卢氏真的犯了法度,然后郭公专门挑了我上任前的空档往范阳处置此事,又以为我急速来上任其实是为了救助卢氏,这才一边着人在范阳继续处置,一边亲自来堵我?!冒昧一问,卢师那几个儿子到底做了什么?”
郭勋看了对方一眼,却一字未答,俨然是成见已深。
公孙珣见状也是失笑不已,自己居然成为别人秉公执法的‘阻碍’,也是有趣。
不过,一来,卢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真要是让卢老师那几个儿子死在了自己眼前,那到哪里都会有人戳脊梁骨的;二来,他公孙珣绝不是软弱可欺之人,不该他担的污名他一分也不会担!更不要说大事临头,此时若是丢了份子,那涿郡还能不能速速握在手中?!
换言之,无论如何,此事的主动权都需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这位新任的涿郡太守,无虑亭侯公孙珣,却是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公孙府君。”郭勋气急败坏,赶紧去拦。“请为清名计,莫要贻笑大方!”
“郭公污我清白,却居然要我为清名计……这才是贻笑大方的举动吧?”说着,公孙珣把对方往‘太尉椅’上轻轻一推,便径直出了门去。
郭勋年纪毕竟大些,更没想到对方身为两千石大员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一个趔趄,便倒在了椅子上。而等他再度起身,准备追出去的时候,却见两扇大门被直接关上,他在里面连连敲打,外面却是无动于衷,反而一时喧闹惊扰了起来。
大概过了足足半刻钟,大门方才打开,借着灯火,郭刺史只见到一位眉清目秀的文士哂笑立在门前,倒是躬身一礼不卑不亢。
郭勋心如火焚,顾不得与此人说话,连忙再往外走,却又见到自己下属个个面色涨红,居然是被纷纷卸了兵器,然后又被一名鹰目细髯的武士领着更多的人围在了院中。
根本不用等郭刺史开口,这位武士便主动让手下人散去,还交还了兵器,任由那些州中属吏、兵卒奔出包围簇拥起了自家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