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父亲离职一事,倒是有一件事情要与夫君你说。”赵芸继续言道。“祖母大人其实也曾来信说过此事的,她说年纪大了,这次便不随父亲再移动了,而且还准备带着清河那边的一些族人移动到辽东,还准备在彼处购置土地就此安居。”
“祖母大人着实有眼界。”公孙珣也只能如此说了。“知道哪里是个安生地方,不像某些人……”
赵芸闻言不由失笑:“何至于此呢?你就让蔡公多买些良田便是,如今闹成这样,连蔡琰都被他父亲禁足,不许来后院玩了。听人说这次郎君开垦了数千顷良田,也不差那些吧?”
“不是差不差的事情。”公孙珣当即摇头否定。“而是众人皆如此,不会为他破例的。”
“其实……”虽然稍显犹豫了一下,但赵芸还是说了实话。“不止是蔡公,前几日罗敷她母亲来府中探望,也是忍不住说起了购地限额一事,似乎秦氏,乃至于国中上下都对分地给平民颇有不满。”
“不满便不满,但法度不可乱。”公孙珣一边继续看着手中这堆因为过年而骤然增多的书信,一边缓缓摇头。“这次的五千顷地,乃是整个赵国的世族大户,还有三县百姓一起辛苦所得,该谁多少就谁多少,万万不能厚此薄彼,以防失信于人!若是分赏不公,将来谁为你再出力。”
“话是如此说了。”赵芸轻声应道,然后又一次抬起头来。“但……”
“但如何?”
“但夫君正能在赵国待长久吗?还有下次要平民出力之时吗?”
“你听到了什么?”公孙珣不由嘴角轻翘。
“也没什么。”赵芸微微转了转眼珠道。“昨日我那……族兄赵平的夫人来到府中,倒是意外感谢于我,说是年前时方伯便把修堤一事的表奏文书送到了尚书台,我那位宫中的族父听说赵平名列其中,欣喜若狂……”
“我晓得你的意思了。”公孙珣当即笑出了声。“你这位便宜族兄俨然是马上就要一跃为两千石了。而若是连赵平都能为借此事两千石,我又怎么会得不到一个郡国呢?然后届时这赵国种种,怕也就没下次了!是这意思吗?”
赵芸早已经重新低下头来对付着手中事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何止是我那位族兄的缘故,以夫君你之前灭高句丽的功劳,早就该为两千石的。而如今过了年,郎君也二十五岁了,无论如何都该你专政一郡了,而且还一定要与一个大郡才像话……”
“吾妻之美我者,私也。”公孙珣倒是顺势开了个玩笑话。
“或许吧。”赵芸倒是依旧从容。“不过,依夫君的英明神武,若是阿芷、罗敷她们去赞美郎君的话,却一定不是畏了……”
公孙珣刚要反驳,说话间,一只胖橘猫与一只瘦花猫却被一只大白猫追索着从堂前仓惶而走,弄的整个后堂左近乱成一团,他倒只能闭口无言了。
而好不容易等到三只猫被仆妇们熟稔的分开,公孙珣这才回过神来:“咱们坐了半日,我一直没问阿芸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在七夕之外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