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邯郸令虽然是文绕公与子干公的学生。”魏松平静言道。“但在我看来,倒更像是桥公当年举止,只不过出身边地,行事更强横一些罢了……”
“桥公?”刘焉若有所思。“桥公为政五十载,百折不挠而又经历丰富,哪里是公孙珣一个年轻人能相比的呢?或者说,他与某个时期的桥公有些相像?”
“以梁国一县功曹而废陈国相的桥公,招名士不应便要将人寡母发嫁的桥公,三起三落的桥公,出将入相的桥公!”魏松仰头正色言道。“其实都称得上是颇多类似……方伯,我拿桥公相比不是要论及二人功业、名望,而是说两人性格相仿,并以前车之鉴提醒方伯,与这种人共处一地,若只是以官位、职司、名望相压,只怕是要自取其辱,将来还要著于史册,贻笑大方的。”
刘焉恍惚而走。
一夜无言,自不必多讲。
到了第二日,‘黄县长’和李县长早早起来梳洗用餐,然后便与魏松,还有昨日留宿于庄园中的一众本地豪族大家相辞……‘黄县长’来襄国‘上任’,自然是要先去拜访国相向栩、国傅韩拓,还有赵王刘豫的。
而便是李县长,虽然不好去拜访赵王刘豫,但也是听说过向栩河内名士大名,决定拖延一日,去拜会一番再转向钜鹿的……怎么说呢,虽然有些不太合规矩,但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然而不知为何,魏松倒也罢了,依旧从容,其余那些本地豪族知道二人要去邯郸拜访某人,却个个挤眉弄眼,一副颇不以为然的样子。
“且不提什么国相不国相,”实际上,这些豪族不仅对国相毫无尊重之意,反而趁机取出了一封信来递给了双目俱是血丝的‘黄县长’。“襄国长此去邯郸,各家各户都应该有所拜见,还请成人之美,顺道替我们将此书交与无虑候府上……”
“诸位已经议定了昨日之事?”‘黄县长’,也就是刘焉了,一时好奇。
“非也。”为首一人,隐约记得好像是复姓邯郸的,在那里摇头叹气。“依旧是相持不下,但昨晚上来了消息,说是君候回师极速,怕是不日就要回来了,我们便不好再拖延下去了……”
“那……”刘焉愈发茫然了。
“我们议了一下,”另一个姓张的,好像还是做过郡丞的,也是直言不讳。“既如此,便不如将几个头面之家的女子姓名各写上一个,然后让赵夫人挑选一个……也是各安天命的意思。”
“如此倒也公正。”刘焉’一时恍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若是如此,为何你们不自己送去呢?”
“谁去送呢?”邯郸氏族长一时苦笑。“谁去送其他人怕是都不放心,而且送信之人终究是面子上有些抹不开……”
那我一个堂堂冀州方伯去给你们干送妾室这种事情就抹得开了,而且还是几选一这种?!
刘焉恍然之余却又憋屈的不得了……因为好歹他也知道,自己此时只是个五百石不入流的‘黄县长’,还是本地的襄国长,此行非但顺路,就势拜见那公孙珣的府上更是一个知进退的襄国长该干的事情……所以,去做此事好像还真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