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这个女子怀春时心中经常浮现的物件,却是现实中一个人最大的特征!更重要的是,赵平非常清楚,那个真的在尚书台有过尚书郎经历的人,那个当日在洛阳拖着王甫尸首横行在铜驼大街上的人,那个孤身一人进入尚书台和曹节对峙反而取胜的人,那个跑到辽东一年就灭了一国的人……如果所料不差,再过一段时间,就应该会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而且还真是专城而居!专自己身后的邯郸城而居!
如此局面下,自己居然不懂得收敛一二,反而依旧肆无忌惮吗?!
自己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被那些吏员吹捧着以为人家会给自己这个亲戚面子,甚至于刚才还想着要当众立威,震一震邯郸人……然而,等过一阵子那个骑白马的真从辽东赶来,并得知这种事情以后,真会如那些吏员所言给自己面子吗?
王甫那个滴着汁水的‘尸体’,自己当年可是专门偷偷去看过的!也不曾见他给王甫和曹节面子吧?!
“你夫君居然是如此人物吗?”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平才一个激灵从昔日洛阳的回忆中脱离了出来。
而此时,眼前的女子居然已经说完了,正低头神伤,俨然是要任由自己宰割。
“是。”春夏之间,阳光温暖,罗敷却在对方视线下瑟瑟发抖,也只能曲身抱起放在脚下的藤筐,然后昂起头来,妄图来保持最后一瞬的尊严。“这就是我秦罗敷的夫君了!”
“我晓得了。”赵平看了眼车前这个难得身材曼妙,颜色殊丽的青涩美女,居然又凛然坐了回去了。“居然是如此人物吗?!是我冒昧了,告辞!”
众人目瞪口呆,不要说浑身发抖的秦氏女,便是赵平手下的这些随侍吏员、郡卒,也是一时不知所措。
“没听到吗?”赵平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催促道。“调转车头,回城!”
吏员和侍从们慌乱不堪,赶紧在狭窄的陌上调转仪仗,周围的乡人们则是用一种神奇的目光看着罗敷,好像这姑娘真有一个做过尚书郎、还专城居的白马郎君一般。而秦罗敷本人,更是抱着桑叶不知所措……自己居然吓跑了这位邯郸城闻名的色中饿鬼?!
就在众人恍惚疑虑之时,忽然间,十余骑白马自东方疾驰而来,让众人愈发惊疑不定。
“我家君候让我来问,何人敢擅自铺设仪仗在田陌之上,不知道这会踩踏青苗吗?”为首一名骑士年纪轻轻却长着一脸络腮胡子,面对赵平身上的黑绶铜印也是凛然不惧,居然就当众拔出了刀来。“问你话呢?你是何人,现居何职?!”
赵平和其余人一样,怔了半晌,然后却忽然间从车上跳下来,并连跑几步来到对方跟前,就在陌上拱手行礼:“赵国郎中令赵平在此,敢问可是无虑亭侯使者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