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徐司马说你事时我还奇怪,以你的才智,难道不晓得孤身一人并不能守住纥升骨城吗?既如此,为何还要孤身来此,以至于自投罗网呢?来不了纥升骨城,去不了国都,去随便一个其他偏远小城躲着又如何,为何一定要来此处?”
“……”
“现在看来,明临答夫,此番你其实是主动求俘,想与我说这几句话吧?”
“将军明鉴!”明临答夫深深压低了脑袋。
……
“太祖伐高句丽,俘其国莫离支明临答夫,以答夫年迈,不予刑辱。答夫遂请降于纥升骨城,曰:‘量高句丽之物力,结将军之欢心。既有悔祸之机,宜颁自责之表……今兹议约,见将军高德之见谅,疾愚暴之无知,事后追思,惭愤交集。’呜呼,执一国政者,其人堪无德如此乎?”——《典略》·燕裴松之注
第三十三章 兵临
明临答夫五体投地一般趴在地上请罪,公孙珣则端着一个青铜酒杯冷冷看着脚下之人。
话说,此战之后,后者的权威在军中自然是不用多讲的,所以,周围自徐荣、公孙越以下,居然无人敢擅发一言,高句丽那可笑的行宫之内,也是一时鸦雀无声。
然而讲实话,公孙珣此时其实也并不是像周围军官们所想的那般在权衡利弊,他只是在认真观察脚下这个小老头而已……因为此时此刻,他居然有些疑惑和不解,此人到底是忠是奸?
堂堂一国执政,国都尚在,居然专门跑过来投降?
还恳求战后依旧由他执政?
还要送出自家大王?
还要量一国之物力,结自己之欢心?
从这几条讲,此人真的是无德到了极点,绝无半点忠诚可言!
然而,公孙珣却也听出了对方真正有所坚持的地方,那就是让汉军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攻打高句丽国都,而是允许高句丽用一种虽然屈辱却依旧维持一个国家实体的形式进行全面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