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看样子人家也不是要造反,对不对?所以,且躲过这一遭便是!
“五万石便五万石。”田韶咬牙低头记录,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但此时事关重大,能否让我事后去禀报府君?”
“待会粮食一出城,怕是就要惊动城内了。”审配不由笑道。“不过若是高府君没理会,田公还有诸位仓署佐吏不妨等上两三日再说,届时我家县君必然感激不尽。”
田韶听到此言,更加放松了起来……允许自己告知太守,那边十之八九不是造反,而只要不是造反,管他呢?!
“账簿已经录入,”田韶收起账簿,拱手言道。“我这就让人抽调院门的门槛,点验粮草,还请审县丞即刻让人入城运送……趁着天还不亮,人还不多,此时运输业快捷一些。”
“正该如此!”审配后退数步,俯身拱手行礼。“此番多谢田公了……想来田公日后必会因此事而知名天下。”
田韶不由苦笑。
城门早就在县尉的命令下打开,昨日下午就奉命带着兵器和乡中车子、牲口赶到城东校场的民夫和壮丁们其实早就在校场吃了早饭,此时更是在韩当的带领下入城搬运粮草……他们得到的消息,乃是郡中正好要发五万石粮食和不少草料去玄菟,便被公孙县君顺便邀来作为此次演练的内容。
这虽然有些征发劳役的感觉,但有人组织倒也无妨了,反正有饭吃,能为家中省粮食,而且玄菟实在是太近,纯当是数日辛苦演练了……毕竟,连续两个月的会操和蹴鞠倒是让这些人对公孙珣的信任达到了一定程度。
五万石粮食,外加半仓草料,必然不少,但在数千早有准备的民夫,以及大量牲口、车辆面前却只是轻轻松松。更不要说王修指挥得当,封锁道路,入城从右,出城从右……最后,居然是天色大亮之时便已经尽数出城去了。
而此时城中虽然早已经人流熙攘,可即便是早间出来采买的公孙大娘心腹崔七姨,也只是听路人说郡府发粮草去玄菟,临时征调了会操武装民夫,然后一时封路而已……并未做他想。实际上,便是公孙大娘第二日未见到儿子,随口一问,得知此事后,也没有多想。
毕竟,从辽东郡郡治襄平城到玄菟郡郡治高句丽城(没看错,就是高句丽谋反前的驻地,是玄菟郡治,后世沈阳东北侧),不过一百余里,在车辆、牲口足够的情况下,沿着大路前行,不过是两三日的功夫而已。
然而,走了两日而已,腊月初五这天早上,公孙珣却是突然改道,迈过了结冰的小辽河来到河水西岸,并饶过河东的高句丽城继续往北走去。而第三日,也就是初六这日早上,他居然没有再下令让民夫动身,反而是候在了小辽河西岸营地中不动,甚至还让民夫去旁边已经结冰的河水中凿冰捕鱼,改善伙食。
民夫由分队组成,各队队长本就是推举而出的,素有威望。而公孙珣这两个月又让这些分队在会操中继续淘汰整合,比较出色的那些队伍是按照汉军军制来的,所谓两队一屯,两屯一曲,五曲一部,总共留出了一部,正好是优选了一千人;剩下的五六十队,却是大略的按照是五、六屯一曲的编制,编了一个足足两三千人的大部。
但不管如何,军队建制是有了的,再加上公孙珣也积累了些威望,而且粮草足够,倒是没让这些民夫、壮丁多想,只是依言而行罢了……直到当日下午,营寨西侧忽然烟尘滚滚,居然是有数千骑兵从河西岸赶来,而细细看去,俨然是胡骑居多。
“尔等不必惊慌,立即回去告诉本队之人,这些胡骑是受到了玄菟太守的征召,将与我们同往北面玄菟郡高显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