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他直接坐到门下贼曹的藤椅上之时,这二人果然也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外面天挺亮的,”门外风和日丽,公孙珣指着公房大门认真问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就在官寺大堂,你们与我说实话,怎么就敢行如此事端呢?”
魏越和娄圭对视一眼,各自拔出刀来。
“因为我二人问心无愧。”而随着身后‘哐啷’两声,这田韶回复的倒也干脆利索。“此处焚烧的卷宗俱与我二人无大关碍!”
“正是如此。”贼曹也是胆战心惊。
“不与你二人有关,难道跟我有关?!”公孙珣登时发怒喝问道。“你当我公孙珣是蠢驴吗?”
“确实与县君有关!”田韶赶紧惊慌答道。“我等只是怕县君难堪!”
公孙珣自然冷笑不信:“我今日乃是平生第一次入襄平城,你倒是说说,如何与我有关?”
然而话音刚落,他自己就面色突变,然后不由和对面的娄圭无言对视一眼……是了,与他公孙珣有关未必就是他公孙珣亲手惹出来的事,此处可是还有他家的安利号和他远方族兄公孙域呢!
“县君何其睿智,想来也大概明白了吧?”那田韶察言观色,然后便膝行上前,靠近对方低声言道。“不瞒县君,我襄平县虽然是辽东首府,却北与玄菟郡相邻,东与高句丽相接,故此,颇有不少案件是安利号从玄菟、辽东带来的。”
“站起来,”公孙珣只觉浑身无力。“然后细细说来。”
娄圭、魏越闻言俱都收刀,而这田韶也赶紧与身后的门下贼曹一起起身,算是就此松了口气:“其实此事从情理上来说也不怪安利号……嗯,县君身为安利号少东,可晓得东珠、人参的买卖吗?”
“这是自然。”公孙珣愈发头疼,只能无奈催促。“你直言便可。”
“人参与东珠,俱是我塞外特产。”田韶倒是直接揭开了谜底。“安利号发掘此物,确实让本地人多有助益,可是这两样东西非但便于携带,还贵重异常,而那些参客、珠客又多是亡命之徒,所以就多在野地、野道中行劫掠、谋杀之事……”
公孙珣一声长叹,便是娄圭和魏越也是不由面面相觑。
“别的地方倒也罢了,咱们襄平县东侧地方极广,人烟却极少,又与高句丽交接数百里,所以彼处的小道旁就多有无名尸首出现。这种案子也查不出什么首尾,仅靠容貌也不知道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当然多是异族贱民居多……但毕竟是人命一条,而且国法严厉,便只能由县中收尸,并设置卷宗,压在贼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