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能尽全功而已。”公孙珣连连摇头。“棋差一招,着实不甘。”
“不要有执念。”桥玄继续劝道。“既然事不可为,而且后路通畅,就应该早早脱身。”
公孙珣勉强点了下头,因为所谓‘理智’告诉他,正该如此:“桥公所言甚是,既然这样,我就去拜访一下卢师好了。”
“去吧!”桥玄随意摆手道。“此时不必有什么顾虑,速速借你老师的权责,找一个大县放一任县令,比什么都正经……”
公孙珣自然无话可说,便躬身一礼,便再度告辞离去,而桥玄虽然一度看着对方的背影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果然,等公孙珣出了桥府大门后,也是强打精神,速速又往卢植处去了。
话说,事发突然,如今那曹节再度掌控了虎贲军和羽林军,真要是趁自己进入南宫来个朱雀门事变什么的……呃,反正无论如何,公孙珣都没有理由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个宦官的‘善念’上面!
想那王甫都被分尸了,怕是也没想到自己其实是被好搭档曹节扔出来血祭的祭品吧?
没错,现在回头想想,曹节当日以退为进,俨然有把王甫顶出来当祭品的味道,而那罗慕屡屡过来传递王甫等人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明证!
面对这种人物,桥玄或许说的没错,是该见好就收,然后寻一条后路了。
“你准备往何处去?”卢植正坐在家中榻上写什么东西,听到自己学生进来都懒得抬头。
“老师以为我可以去什么地方呢?”公孙珣来不及坐下就勉力问道。
“让我想想。”卢植依旧在纸上写个不停,只是随口答道。“你年龄太小,否则以功劳论,直举两千石也无妨,可是既然只有二十二岁,那便还是弱冠,就只好去做一任县君了。但县君和县君也有所不同,我朝制度,小县甚至有三百石县长,而大县最高可以有千石县令……你本来就是比千石的别部司马立功后入朝为郎,那么外放就只能是最顶级的大县,做一任千石县令才合规矩。”
这便是吏部曹尚书做久了犯职业病的结果,公孙珣倒也懒得打断对方。
“而以本朝惯例,授官当以三互法相隔,除此之外却又应该尽量靠近家乡,以全忠孝……嗯,以距离辽西远近相论,周边万户大县,无外乎是右北平土垠、广阳郡蓟县、渔阳郡渔阳县、渔阳郡泉州、涿郡涿县、渤海郡南皮、河间郡乐乘、辽东郡襄平区区而已;而若以河北知名而言,自然还有邯郸、邺城、晋阳、平原、临济等地,你以为如何?”
公孙珣登时头大如斗……他哪知道该如何?按照做官的规矩,他应该最少做满一年尚书郎,等到十月份再讨论外放的事情,甚至做个三年都正常,可如今被曹节一朝反扑,分明是有仓皇而逃的意思,又怎么会想这么多呢?
当然了,这也算是某种幸福的烦恼,因为真要是没背景的人,估计就直接连夜逃回家了,又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为自己去哪个河北名县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