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事到临头,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王甫却如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一丝清明。“我一宦官,万般荣宠都来于北宫,如今天子弃我,便是苟活一时,等进了诏狱也是十死无生……”
那边王萌也是不由黯然:“若如此,其实尚不如死在这公孙珣利刃之下!”
“我就知道文琪那把佩刀甚利,绝不会让此贼逃了!”阳球远远见到王甫父子都被擒拿,当即就在马上大喜过望。“文琪放心,我将王甫在京兆数日敛钱七千万一事奏上,天子大怒,已经许我便宜治罪!这二人今日便是被你我分尸了也无妨!”
公孙珣也是不由大喜……能不学张俭当然还是不要学的为好!
阳球这边下得马来,也懒得出示旨意,只是立即催动那列甲士来拿人,又旋即对公孙珣吩咐道:“之前上奏之时,我已经将王甫的爪牙段熲,还有其他几个中常侍一并列入。其余几人倒也罢了,唯独段熲,此人一日不被拿下,你我边一日不能安稳,我现在分文琪一队甲士,麻烦你不辞辛劳,速速将那头老虎给缚住,省的他挣扎起来,惹出麻烦!”
公孙珣自然无话可说,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于是他当即答应,然后立即行动,转身就走。
“阳公!”就在这时,那王萌忽然当街跪地,恳切言道。“阳公,我当日也做过司隶校尉,按照官场规矩,你我是所谓前后为官,也算是有些交情的,更兼你我曾经多次宴饮相交……”
“然后呢?”阳球不由冷笑。
公孙珣也饶有兴致的停下脚步。
“我知道我们父子罪孽深重,必死无疑!”王萌连连叩首道。“但我父年长,只求进了狱中以后,不要拷打我父,给他一个痛快,万般刑罚皆冲我来!”
王甫已然面如死灰,并无反应。
但阳球听得此言,却忽然变色,然后猛地扬起马鞭狠狠抽到对方脸上,而且接连不断:
“你也知道你们父子罪孽深重吗?我昨日在司隶校尉府中查看案卷,你弟弟王吉仗着你们父子的势力在沛国为相五年,累计杀人近万,杀人后还要分尸放在车上不许人收,还要传送各县让人观看!白骨腐肉累累,天下人都亲眼所见,所杀万人的案卷更是他自己亲手所列,如今就在司隶府中……就凭这一件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们父子如此从容去死?!我为何等皇后刚死便冒险入宫?不就是因为不能忍这些事情吗?!”
公孙珣原本还对这王萌颇有几分赞叹之意,听到此话也是不禁面色转冷……一郡之人能有多少,居然杀人过万,难道都是犯了死罪的死囚?!万人尸骨背后,又有多少哀嚎哭喊,哪个不比他王萌可怜?!
正如阳球所言,仅此一事,这王甫一家就该被五马分尸!
就这样,劈头盖脸抽了一气之后,阳球算是出了半口恶气,而正当他转身准备招呼甲士来将这父子带走时,那自知再无幸理的王萌却又忽的抹了一把满是血迹的脸,然后梗着脖子坐起身来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