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奈何?”袁逢不由嗤笑。“还不知道天子到底对我袁逢疑虑什么程度呢?若只小疑,那自然会置我不理,然后按照朝廷制度,等我在这个长水校尉上厮混个半年再调回到九卿中去;而若是大疑,怕就是要不顾成规惯例,直接一道旨意,将我调回到九卿之位上去了。”
“仅此而已吗?不会危及我袁氏安慰吧?”袁隗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宋氏也是百年大族,一朝举族下狱……”
“狗屁的百年大族!”话到此处,袁逢忽然站起身来,然后走到堂前,负手望天言道。“我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哪里是一个过气的外戚家族能比?!若宋氏为萤火之光,我们袁氏就是这正午的骄阳!那谣言中各种荒诞,唯独一处说的极好……我袁氏乃是天下仲姓!天子固然可以图一时之快将我们拿下,可若是如此,我倒想看看,还有几人为他牧民,几人为他卖命?!”
袁逢三子闻言,各自若有所思。
“好了,你们三个都去吧,我有话要与你们叔父说。”袁逢微微摆手,却是斥退了自己的三子。
三人赶紧拱手告辞。
“兄长。”眼看着堂中只剩下自己兄长和自己,袁隗赶紧拱手。
“我知道此事是谁干的了!”袁逢负着手回过头来言道。“就是刚刚来问案的白马中郎公孙珣!或者说,是公孙珣和他那些立志诛宦的同志!”
袁隗惊愕万分:“他为何要害我们?”
“不是害我们,他只是想捆住我们袁氏手脚,不让我们碍事罢了。”袁逢不由一声感叹。“这个人,还有御史台的王允、田丰等人一心一意,一直想对付宦官,却在朔日大朝上被我和曹节联手化解,为此那个田丰还当众辞官泄愤……而经此一遭,曹节束手去职,我们袁氏全家被困,他们自然可以从容布置,再图诛宦了!”
袁隗目瞪口呆。
“我其实早该想到的,只是他们这几人身份太过于低微,根本没敢往这个路数上想。若非是今日见了他本人,又见他刻意放掉我与曹节交通之事,不然还真就要被这群人给瞒过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而且一个比一个智力过人!”
“既如此,如之奈何啊?”袁隗忍不住再问。
“不用奈何,也不要告诉我那三个逆子,省的打草惊蛇、授人以柄。”袁逢轻松答道。“且容他们嚣张一时,过了这段日子,我再一根手指碾碎他们!”
“喏!”
“说到底,”背对大门的袁逢忽然又以手指天,对自己弟弟笑道。“我袁氏之势大,宛如头顶之日,凛然居高不可犯。便是如今朝局崩坏,也不曾损我袁氏威风。而对方虽有小计,却不足挂齿!”
“兄长!”袁隗陡然变色。“日食了!又日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