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郡府中的文书。”公孙珣听到此话倒也是不禁感慨。“不过十二万而已,十二万人口奉养一万多兵马,还有数万民夫,确实辛苦!”
“那你可知道三四十前年,鲜卑尚未起势之时,我们雁门郡中有多少人口吗?”郭缊复又问道。
“……”
“二十四万!”郭缊愈发无奈,身后几名郡吏也是纷纷摇头。“三十余年间,人口少了一半!这都是鲜卑人不停骚扰的结果,但也是朝廷频繁用兵,本郡百姓难以支撑的结果!”
公孙珣依旧默然不语,只是忽然发力拽着对方往营门里面走去而已……不过也没走太远,因为那被扒了衣甲的魏越正跪在大营正中高台前的地上挨鞭子呢,而成廉眼看着公孙珣过来,当即抽的愈发用力,魏越也是叫嚷的愈发激烈。
“文琪……”郭缊有些不自然的瞥了一下这边,便拉住公孙珣的右臂,不让对方继续往前。
“郭公不顾身份以上访下,如此礼遇,想来是有事与我说,既如此不妨直接一点。”公孙珣无可奈何道。
“文琪心思通透,我就不做掩饰了。”郭缊终于正色道。“这一战,雁门这一路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臧公槛车入洛,匈奴单于生死不明,还在阴馆养伤,不敢轻动,而原本聚在此处的数万民夫也是一朝散尽,或是逃回家乡,或是与散兵游勇一起落入周边山中化为流民、盗贼……不瞒你说,如今整个雁门郡的北半部是一片破败!那……”
“郭公还请直言!”公孙珣再度催促了一声。“到底找我做什么?”
“有两件大事!”郭缊苦笑道。“请文琪务必协助一二。”
“讲来。”
“一则,若是边防缓和,还请你派出精锐部属与郡卒一起去清剿这周边各处盗匪,可好?”
“这当然无妨。”公孙珣微微蹙额道。“让这些人去做徒附,也比放任他们去做盗匪的好。还有一事是什么?”
郭缊一时颇有些尴尬,以他的水平其实早就隐约觉得此行怕是要碰钉子了,但事到如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一下:“文琪也应当明白,这些化为流民、盗贼的民夫一般是要入官中做刑徒或者发卖出去的……这是合法的,与之前那张太守发卖移民不是一回事!”
“我晓得、我晓得……然后呢,不是两件大事吗?”
“然后,就是雁门经此一事后生产废顿,明明秋收在即,青苗却遭受到了践踏……若是不加以赈济,那很多百姓恐怕要在秋后沦为流民,可偏偏府库空虚……”
公孙珣当即一脸恍然:“莫非郭公是看上了我这大营中剩余的粮草了,而偏偏这大营中的粮食乃是军粮,你无权动用,所以就想让我来开仓赈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