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当即转出了高衡的身影:“司马说的如此透彻,我又能如何呢?再说了,先渡后渡而已……只希望司马不要扔下我在河对岸不管就行。”
“怎么可能会不管。”公孙珣冷笑。“若不渡河,生路在哪里?动身吧!把那座浮桥与我拼死夺过来!”
“喏!”高衡躬身离去。
俄而,两百多精挑细选的中军精锐甲士在这渤海高玄卿的率领下,齐齐出阵,直奔那座被鲜卑人重兵把守的那座宽绰浮桥上而去。同时,韩当也开始下令第二队由义从组建的队伍进行准备。
这是明火执仗的夜间强袭,所以,几乎是在高衡踏上浮桥的一瞬间,整条歠仇水的北岸就跟着沸腾了起来,而歠仇水的南岸,也忽然点起了不知道多少火把以做疑兵……
……
“……育许之,太祖即拔本部千五百人,两日连趋百里,直至歠仇水下,鲜卑王庭方五千兵,见之震恐,待大军援,将毕其功于一役也。然中路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忽败,使麾下属吏孙坚突围告之,育闻之,亦肝胆俱丧,乃遗辎重、弃太祖而走。太祖深夜闻之,仰天叹曰:‘夏育虽恶,然军中士卒皆无辜也,且若其为檀石槐衔尾所食,则燕代之地无兵矣,数郡百姓将为荼毒。’乃决意,夜渡歠仇水,火烧弹汗,以身诱檀石槐回军!”——《旧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第八章 过河
整个歠仇水两侧乱成一团,鲜卑话、汉话、战马嘶鸣的声音、甲胄相互撞击的声音、喝骂声、欢呼声、拼死搏杀的声音,全都相互交织在了一起……这是夜战必然引起的混乱。要晓得,鲜卑人虽然一度对公孙珣如此疾速逼近而感到惊慌,但毕竟他们兵力占优,所以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连夜突袭,因而在战斗开始后愈发失措。
不过,两军虽然如此动静,可真正拼死搏杀的地方却只有那座架设在歠仇水的永久性浮桥而已,双方的关注点也几乎全都集中在那个地方。
话说,在一座桥上,不管是浮桥还是别的什么桥,它的狭窄地势都注定了双方只能近身肉搏!而在肉搏战中,披着双层铁甲的汉军甲士无疑更加显得锐不可当。
只见在无数火把的照映下,汉军们皆持刀架盾,弯腰低身,阵型紧密而不乱。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仓促应战的鲜卑人,他们个个凌乱慌张不说,更坑的是这些人多持长矛,近距离作战根本施展不开。经常能看到这些鲜卑人一矛朝着汉军刺过去却无果而终,然后来不及刺出第二矛就直接被汉军用盾牌给架住,最后或是短刀从盾缝中刺出,或是干脆整个人直接被推下浮桥。
当然,最显眼的莫过于那脱出阵外,冲锋在前的渤海高衡,此人端是悍勇无比,他一手持一圆形铁盾,另一手挥着一支短矛,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优势,左右腾挪,前后闪躲,时不时的一矛下去便能了结一个鲜卑武士,然后率众前行数步……
所谓将勇而兵壮,在此人的带领下,那两百汉军阵型坚固,一路狂呼酣战,奋勇向前。而对面鲜卑人虽然数量极多,却居然被这股汉军沿着浮桥一路推得往后撤,惊得歠仇水北岸的王庭贵人们连连调兵遣将,将更多的鲜卑武士集中在了浮桥北面。而另一边,汉军见到那高衡如此神勇,同袍如此强横,也是愈发振奋,纷纷呼喊助威!
公孙珣坐在一个小坡之上,眼看着此人如此奋勇,却也是感慨万千,继而浮想联翩……这个什么渤海来的游侠头子都已经如此出色,却不晓得那同样‘五短身材’却能‘屡次先登’的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又是个什么样子?而那个领着七百兵,号称千人,冲锋陷阵的高顺,又是个什么样子?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