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照公孙大娘所讲,鲜卑人积攒起力量扰乱中原的时候,虽然记不清具体时间,但无论如何都已经是一二百年后的事情了。换言之,最起码这一百多年间,鲜卑人本身是不足以如何如何的。
既然如此,这一仗是不是意味着会有个好结果呢?而且再说了,自己那族兄公孙瓒不也跑到上谷,然后试图参与进此战吗?他可是个有大气运的男人,这是不是从侧面再次说明了一些问题呢?
这一仗,说不定是有战功可捞的!
当然了,既然是想到了自家老娘,公孙珣却又不禁强行按住了自己的功利心,毕竟来时他老娘可是千叮嘱万嘱咐的让他不要冒险的。
“当然了。”刘宽也继续说道。“既然朝廷的意思,我也无话可说。而且再说了,本朝多有兵事,素来兵精将广,又有匈奴、乌桓等胡骑助阵,再怎么样想也总能全师而归的吧?而你公孙氏本就是边郡世家,文琪你更是早早显出了名将之风,既如此,我就想,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不如就让你去彼处锻炼一下,于兵事而言颇有裨益,于你己身而言将来前途也会宽广一些。”
公孙珣继续蹙眉道:“那朝廷具体何日出兵呢,老师到底又是如何安排的呢?”
“出兵尚早。”刘宽轻松答道。“这种大兵事,需要堆积粮草、磨砺新征召的士兵,还要提前安抚乌桓和匈奴人,让他们到时候舍得下力气,为师估摸着……最起码要一两年才能成行,甚至于两三年。”
听到这里,公孙珣愈发对此战信心倍增了起来。当然了,也仅仅就是有信心罢了,他本人还是要尊重自家老娘的意思,留在洛阳当郎官与新郎官的。
“至于你的去处,此战无论怎么打,想来都是要走云中、雁门、代郡一条线的,所以我有意表你为佐军司马,去雁门辅佐使鲜卑中郎将臧旻……”
公孙珣瞬间面色不定了起来:“老师,既然是司马,不论是佐军还别部,可都是千石朝廷命官!”
“毕竟是边郡苦差,又不是内地膏腴之地的千石县令!”刘宽不以为意道。“你此番如此惊世之功,还是我的学生,宦官都要给些面子的……千石又如何?怎样,你去否?在彼处练个两年兵,届时或许要去打仗,或许时局还会变化,仗也打不成。但无论如何,再回来时,怕也能轻松转个正经的千石县令了!当然,你若是不想去,那也无妨,我明日就给你补个三署郎!”
公孙珣抿了抿嘴,良久不言。
然而,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大汉朝太尉自斟自饮,不一会功夫就要把半壶酒喝光的时候,公孙珣却是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了:“既然都是千石、都是司马,能否请老师帮忙改成自领一部的别部司马?我兄公孙瓒须与那臧旻之子有些过节,在他手下,怕有些不安!”
刘宽弃盏,拊掌大笑。
……
“珣特举勇猛知兵法,公车入洛,乃须臾不停,过私门而不入,转公车署,直入太尉府中。乡中故人阳球在座,乃戏曰:‘君何其速也,忧得劣官乎?’珣以手按刀,慷慨曰:‘国家板荡,四海不宁,正当吾辈用命之时,珣正忧不得其职也,岂以名利患之?固求边郡军职,以效国家!’座中自阳球以下,皆正色避之。太尉刘公亦壮其言,乃表别部司马,出屯雁门。”——《汉末英雄志》·王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