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会举这个例子,公孙珣心中暗道,但嘴上却顺势接了上来:“就是这个道理,你们想想,这洛阳城中我们只有三个人三把刀而已,遇到这种事情除了坐以待毙,根本没有别的法子。而回到緱氏,那里毕竟是郊外,又有一座义舍鱼龙混杂,养着几十号闲人。真要是出了岔子,就让韩当带人引乱局势,咱们三人骑着马逃命便是!”
“看来还真要暂时避祸了。”公孙瓒咬咬牙道。“今日之事,来日必有厚报……不过,实在是不想阿珣你竟然真的老成了不少,猜想人心愈发通透,行事作风也愈发谨慎……要不,咱们现在收拾一下,趁着城门未关连夜就走。”
“那倒不至于。”公孙珣连连摆手。“明日再走也无妨,关键是,这不还有一件要紧的事物没处置吗?”
公孙瓒与公孙越微微一怔,然后齐齐看向了那个还敞开着的木匣子。
“如今大兄与我都已经在洛中薄有名声,”话到这里,公孙珣伸手把脚下一只想溜过去的花猫给揪起来扔到一边去,然后又拍了下公孙越的肩膀。“唯独阿越名声不显。那此事便交与你好了,现在就去吧,抱着这个匣子去隔壁找刘师和我们那些同门,就说我们不在家,你一个人接到此物……务必,把之前的戏作完!”
盯着眼前这个人头,不知为何,公孙越忽的打了个哆嗦。
……
“(公孙)越外严内敦……尝访友,彼门下仆慢而无礼,愤而归。及友返,闻之怒而诛仆,并匣其首请之。越开匣视之,大哭厚葬。且曰:‘我不杀君,君因我而死,罪矣!’后不复与友往来。其师刘宽闻之,乃告左右曰:‘越得仁矣!’”——《世说新语》·德行篇
第二十九章 当归
一去三月,冬雪霏霏。
期间,许攸曾过来埋怨了一次,但被三人以受了卢植师命,不得不回此地苦读给打发了;
期间,刘备再度与公孙瓒合流,将緱氏县城搅得鸡犬不宁;
期间,公孙大娘曾从家中送来一次信,特别表扬了自己儿子在推动人类文明发展上所做的贡献,比如造纸术的推广;
期间,吕范回乡完了婚,众人难免又去叨扰了一番;
期间,公孙珣以抄录为名,让公孙越上门黑走了蔡邕全部的儒家七经以及四十二章经的手稿,准备当做传家宝;
期间,那窝不方便让人捎回家去的狸猫竟然又生了一窝小的,搞得緱氏院中到处都是猫祖宗,公孙珣甚至还不得不送给了蔡邕两只,说是公孙越养的猫把所有手稿都给吃了,因此把犯人交给事主亲手处置,要杀要剐随对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