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比于中原打的火热,刘毅虽然拿下了河内,姜维在并州也已经打到晋阳一带,但刘毅的主力军却是岿然不动,跟司马懿对峙在延津,有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之外,就没有下文了。
这难免让人多想,甚至出来不同的版本,没有明言,但矛头却是直指当今两相三公,加上刘诚如今异军突起,展现出不俗的军事才华,刘毅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
再加上把庞统、诸葛亮都算进去,以此为基础出现各个版本,在民间越传越广。
如今这坊间流传的言论,摆到朝堂上来说,可见这些流言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朕听说了。”刘禅笑着点点头道:“不过朕也挺好奇,长安这些年百姓富足,但也不是无事可做,这些百姓为何如此闲,连朝中大臣都不知道的东西,他们说的却是头头是道?若是升斗小民,都能知道这天下大局,朝中大事,反倒满朝文武没人知晓,诸公说,朕要这满朝文武何用?摆设吗?”
“臣等有罪!!”群臣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请罪。
“何罪之有?”刘禅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朕如此说,并不是说诸公无用,而是想告诉诸公,民心,自然是朝廷大事,但这民意,却未必就是对的,尚书仆射的意思,朕明白,但诸公有没有想过,这民意是否对的,若朝廷按照民意来办事,百姓未必能得实惠,况且民意极易被鼓动,这好端端的,突然流言四起,说不定就是魏朝的阴谋,若按照民意,朕得临阵换帅,但若真这般做了,诸公来告诉朕,这满朝公卿之中,有几人能代替司空出战?”
“这……”群臣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虽说刘毅有些怂,但替代刘毅,还真不一定就能赢。
“至于民间那些传言……”刘禅咂咂嘴道:“虽说这背后议论名士有些不好,但诸公想一想司空这些年来打的仗,哪次大仗不是这般打法?百姓不明就理,司空用兵,诸位还不了解?”
群臣闻言,不少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的确,刘毅的风格就是这样,守到你不自在,主动露出破绽,然后再动手。
当然,若是将当年的刘度、韩玄或者宋健这类对手也算上去的话,那没法聊了,基本上刘毅遇上差不多的对手,都是以守为主,很少主动出击的。
“至于说司空拥兵自重……”刘禅摸着下巴数道:“就不说父皇在世时了,就说从朕继位以来吧,司空灭鲜卑拓跋部,收服匈奴之后,麾下能调动的兵马可不比现在少,甚至河套之地当时可只认司空,司空可有半分眷恋兵权?”
“后来司空去了西域,万里疆域,大宛距此有多远,诸公当比朕更清楚,收降大宛之后,司空第一时间做的是什么,诸公还记得?”刘禅看向群臣,询问道。
当时的刘毅,不客气点说,只要他一句话,立刻便能列土封疆,成为西域之主,甚至建立一个国家,而且手中亦有十万雄兵,更与康居、贵霜乃至大秦建交,但刘毅没有这般做,而是立刻放权,专心搞他的建设。
“朕也怀疑过司空。”刘禅坦然笑道:“因为父皇当年病故时说,朕可以怀疑任何人,但不能怀疑司空,当时朕很不解,但如今,朕渐渐想明白了,司空他志不在权利和财富,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强盛的大汉,他这些年,也确实在这样做,所以啊,司空不负朕,朕便不负司空,而且朕敢保证,一旦此战得胜,司空会立刻放下兵权。”
“臣知罪!”尚书仆射连忙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