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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登时将手中致祭的文章一甩,冷然道:“为犯上作乱,阴谋弑君的人致祭,你道本王愿意?”

夏省身顶着一头雪白的乱发,再次上前一步,大声道:“太子殿下遇刺一案,顺天府尚且没有定论,即便是五殿下暂时揽了监国之权,也没有资格为三殿下定罪!”

顺天府尹蔺言此刻也在场,早先一直瑟瑟发抖的,但听夏省身竟然这么硬气,心里暗暗服气,身体也不抖了,脊背也直了起来。他等着五皇子问到自己,就也可以大声回答:多处存疑,尚无定论。

确实是这样,最近蔺言被关在顺天府里关了几天,无奈之下只能去将伍强再三提审,发觉案件之中确实颇多疑点,甚至套上任何一名皇子是主谋都可以能成立。此外,除去伍强的口供,找不到任何他与三皇子接触的人证或是物证,按照顺天府的看法,此案确实存疑。

但这又怎么样?三皇子人都死了。

这一向是个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世道。

五皇子正把持着京中的防务,越来越多的人倒向他那一边,就算是最后查出来事情与五皇子有关,五皇子却向大臣们亮出屠刀,那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蔺言又低下了头,缩了回去,心里默念:不过是几个姓周的在抢椅子,关我何事。

五皇子望着群臣百官一个个低头不语,只有夏省身一个老头子,顶着如雪的白发,独自一个人顶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得意不已。

紧接着有人站出来,顺着夏省身的言语往下说:“老大人,按制,皇上既在,监国皇子之丧仪,理应由皇帝陛下亲自主持。上次太子大殡亦是如此,不知夏大人为何不坚持?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旁的内情?”

夏省身横眉怒目:“老臣只说是五皇子没有资格,又没有提及其他!”

眼看这站出来说话的,乃是户部侍郎郎靖,以前是太子一系的人物,后来又转头了三皇子门下,如今又在帮着五皇子说话,这三姓家奴的丑态毕现,夏省身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么敢问老大人,可知皇帝陛下身在何处?”

夏省身摇头怒道:“老臣如何得知?”

郎靖登时道:“皇上连监国皇子的丧仪都不曾出面主持,这难道还不足以令老大人醒悟吗?”

“醒悟什么?”夏省身不蠢,听见郎靖这么说,似乎又见到了当年皇帝陛下失踪之时那混乱不堪的朝堂,气得连白胡子都翘了起来。

郎靖登时道:“国不可一日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