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蔺言捂着胸口,他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了。
年轻的京营守备王子腾却冲大伙儿笑笑:“但只要诸位不要轻举妄动,暂时都留在这顺天府里,下官保证大家绝对安全。”
这……文官们相互看看,交换眼神:敢情这顺天府真的成了一座大牢,不管是原告阮云晴,还是凶徒伍强,还有他们这些审案的,旁听的,全都成了这牢里的囚徒,暂时是出不去了。
东宫,夏省身正在以师长的身份主持三皇子的丧仪。他一连两次送走自己的学生,老大人顶着的那一头白发如雪,脊背也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悲痛直接给压弯。
三皇妃数次哭昏过去,被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牢牢地看着,生怕又发生当初像太子妃那样的惨事。
但三皇妃哭虽哭,到底还有些手段,再者有娘家帮衬,将内院管得服服帖帖。东宫向各处报丧的报丧,守灵的守灵,哭灵的哭灵,倒也没见大乱。
三皇子殁去的外书房,却被五皇子给占据了,一道又一道临时政令向京城各处发了出去。当年太子遇刺的时候京中曾经短暂地戒严,如今五皇子照猫画虎,继续又戒严了。
他列了一张长长的名单,交给了京营守备那个年轻的将官——他要知道这张纸上所有人的位置、动向、随时随地、时时刻刻。而王子腾二话不说便应了,立即下去分派人手,转眼回来就说可以时时回报,最慢不会慢过一炷香。
五皇子颔首,觉得这年轻将官挺好用。
王子腾退去之后,五皇子仰头看了看昨夜三皇子自缢的那枚房梁。
自从他临时接管了监国的政务以来,已经接到不少昔日支持三皇子的臣子和富商明里暗里送来表示投效的书信与函件。这些人他早已联系过一圈,是早先三皇子在谋得监国之权之后,为了所谓的“公正”主动切割的。
现在这些人毫无例外地全朝五皇子这边靠了过来。
五皇子暗笑:三哥,你看见了吗?当初你看不上的,试图切割的,其实早已投靠了他人。
这些投靠他人的,还包括不少东宫的太监和三皇子府的旧人,见到三皇子那里无利可图,就一起投了过来。
这个三哥,平素看起来耀武扬威的,其实却头脑简单,是个一根筋的人,难怪皇帝会说他是个“憨憨”。
想到这个憨憨被自己一骗就乖乖地上钩,五皇子也不觉有多得意。三哥,知道吗,你当初看错了我,我就是那个坏人皇叔的儿子,我生来……就是要做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