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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阮云晴又自诉:他从刑部大牢被释放后,先是去了南方,后来为了这桩旧案重回京城,找到了排云班的兄弟们。

这时的排云班因为被卷入太子遇刺一案,哪里还有半点生意?班子里那几个兄弟,肯暂时收容一下阮云晴已是仗义,他们被阮云晴连累,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负担得了他的余生?

于是阮云晴去街面上打起了零工,他身子骨弱,做不了苦力,但是仗着声音动听嘴头甜,也让他混到了一些搬运的差事,虽然钱不多,但总能让他一人吃饱。

谁知这之后不久,竟让阮云晴遇上了一桩“大生意”——三皇子搬家,将府内的物事从三皇子府搬去东宫。阮云晴被同伴们说成是“虽然生得丑,但是手脚干净,做事细巧”,竟也混进了三皇子府。

“在搬货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名叫伍达的皇子府家丁,他说他专事搬运外书房的物事。于是我就始终跟着他,看能有什么发现。”

阮云晴说这话的时候三皇子脸色难看,让人猜想这伍达应该真有其人。

“结果他拿出了两只匣子递给我,让我好生捧着,千万不能摔着,因为里面就是火铳。”

“我捧着那两只匣子,想想太子殿下的命,再想想我的脸,心里叫那一个恨。”阮云晴继续说,“但是我心知如果我直接带着这两只匣子冲进顺天府,恐怕在路上我就被人打死了……”

“等等!”贾代善突然打断,喝止了阮云晴,“你说你听那伍达说匣子里是火铳,但是你并没有打开来看,是也不是?”

阮云晴惨然一笑,道:“荣国公大人,小人只是街面上帮人跑腿打杂的,皇子府家丁就在身旁盯着,您觉得我会有机会打开匣子?”

贾代善当即道:“仅凭你此言,不能断定匣子里就是火铳。”

阮云晴伶牙俐齿,马上反驳:“因此小人才说那伍达是人证,没有说小人就是人证。”

贾代善一阵无语,瞥了一眼坐在堂上的三皇子,心想:这就真没办法……

当日三皇子领着刑部在京中大肆搜索火铳,还口口声声放出风去,说太子就是伤在火铳之下,甚至以此为由,差点儿冲进荣府拿住贾放问话。

但即便这样,三皇子最终也没能找到这对火铳的下落。

到如今,被人揭出来,这一对火铳其实就在三皇子府上,还大喇喇地就藏在外书房里?

贾代善在心头叹了一口气:但凡这三皇子真是个精明而实干的,就该一早追查出这火铳的下落。而不是手下人浮于事,终日做出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实际上却一无所获,一直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