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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们一下子激动了:这十文钱一掏出来,怕是往后三年用的针都有了。

“还有什么,便宜又好的物事,快拿出来让我们瞅瞅……”

那货郎顿时给他那头累了半天的骡子卸了身上的货,一边拿一边细数:“这是机织细棉布,我问了,价钱大约是本地的一半……”

“这是香辛料,这个叫朝天椒,这个是小米辣……这个叫味精,只要往菜里头加那么一丁点儿,再寻常的菜也立即鲜上个十倍。”

“熏蚊子的蚊香要不要?挂在屋里的蚊帐呢?贴门窗上的纱要不要?”

妇人们围着这个货郎,恨不得把每样东西都拿出来细细地摩挲一边,每样都觉得好。

谁知就在此时,有个雄壮的声音厉喝一声:“兀那货郎,竟敢到大营一旁窥伺。”

妇人们顿时一哄而散,跑得干干净净,留在那货郎手里的,就只有十文钱。

“来人那,将他拿下,军法伺候。”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兵丁一拥而上,瞬间将那货郎擒住,身上被搜了个遍,连头发都拆下来看过了。

“长官,这人身上没东西。”一个兵丁报上来。

“没东西也不能证明不是探子,将他推出辕门外,斩了!”军官果断喝令。

那货郎原本还想为自己争辩两句,一听见这声“斩了”,脚登时软了,站都站不住。被人拖了去辕门外,扶着跪在地上。雪亮的刀顿时举了起来。

“刀下留人——”

声音响起的时候,刀已落下。待那个“人”字喊出的时候,刀锋总算是偏了偏,“腾”的一声落在那货郎面前的沙地上。

货郎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被人强留了一条命下来,魂不附体半晌,接着张开嘴就开始嚎哭,哭了半晌,终于有人烦他了,呵斥道:“号什么丧,上头留你一条命,是看你还有点用处。你再号丧,就真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