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宪依旧愁眉苦脸地道:“这不是耽误人做生意吗?”
三皇子和堂上各部官员登时都觉得这家伙矫情到了极点,谁不知道北静王的生意日进斗金,就算是耽误半天,也不会让他赚的钱少多少。
不多时,水宪手下通汇行的掌柜先来了,上得堂来,未拜顺天府尹,先将自己的主家好好拜了拜。水宪一副毫无脾气的模样,挥挥手:“上头问什么,你们便说什么。”
那掌柜这才恭敬地拜了顺天府尹,问:“大人传草民前来,敢问有何事?”
蔺言叫人将两张银票递到掌柜手里,问:“这两张银票,可是你票号所签出的银票?”
掌柜双手接过,将银票仔细看了看,方道:“确实是的。待小人想想……这两张都是四月初一签出去的。”
银票上有票号的徽记、印戳以及编号,再加上这掌柜记性确实不错,便将签票的时间都记了起来。
“看看堂上这两位,你可能认出?”
掌柜的面前只有扛了枷倒在地上,满脸哭得稀里哗啦的冯远,以及站在堂上,一脸正气死也不肯认罪的贾政。
这掌柜认了半天,道:“每天去票号的人很多,这两位……恕小人认不出。”
看来这票号的线索便断了,三皇子同各部官员齐齐泄气——不过想想也是,冯远和贾政这样的公府子弟,哪有亲自跑票号的?
“但是草民记得签这两张银票的,是一名身材很高大的男子,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京里口音,面颊上左嘴角有一枚红色的痦子,草民印象很深。”
掌柜这话说出来,堂上官员先都惊了,相互看看,终于有人冒出一句:“这不就是……不就是高大人?”
高仕达亲自去票号兑的银票?
府尹蔺言再次一拍惊堂木:“肃静……冯远、贾政,本官问你们,高仕达来见你们,是哪一天,何时?”
两人都说了是四月初二。这意味着高仕达在见冯远与贾政之前,就已经弄到了这些钱。这两张银票,并非冯贾两人直接用于贿赂的钱财,也并非高仕达拿了钱之后去兑成的银票。
这银票既然是高仕达所兑,足证他已经做好了跑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