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水宪在那些精致席面上丢掉的生意,在早茶上渐渐补了回来。这不很快他又能在他的早餐水牌上再加上一项——豆花了。
水宪的话总算让贾放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他赶紧把贾赦误买下了晚晴楼对面的酒楼,并且自己兄弟打算也开个店做餐饮生意的事给说了。
他还赌咒发誓说,绝对不会和水宪做同样的生意,两家保证不正面冲突。
水宪一面品茶一面细听,等到贾放说完,他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说:“你既如此坦诚,我自然是欢迎之至。”
“如果早先对面那家酒楼的东家愿意来见我,我也一定会和他说一样的话。”
“晚晴楼一家的生意好不算好,要大家的生意都好起来,相互带动。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里家家的吃食都很出色,才会时时地都往这边过来。”
“这就好比东门市,全城都知道那里的夜市聚着各种好吃的好完的,还有各种关扑,所以才会有这些人跑去东门玩乐。”
“可是对面那家酒楼,自打一进来就处处学我,厨子从我这儿挖角,楼里的布置处处跟晚晴楼学样儿,以为和我学得一样了就能和我一样挣钱。子放,对方把楼卖给你们家,我可并不奇怪。”
贾放听着,依稀觉得水宪是在解说良性竞争与恶性竞争的区别。这些生意经,水宪想必是早就参透了。
“今日你肯来和我说这些话,我心里自是舒坦。”水宪在送贾放之前说了这番话,“不过,你既然在支使我的工匠做东西,那么也请不要忘记了,做完之后给我留一套,让我见识见识。”
“那是自然!”贾放向水宪抱拳告辞,自己熟门熟路地沿着游廊,离开北静王府。
水宪则站在“与谁同坐轩”里,望着贾放离去的背影,任凭身后的厨娘与道童把各种器皿收起,微微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忽然,水宪爽朗地长笑一声,开口诵道:“还知么,自从添个,风月平分破。1”
贾放远远地听见,也回头向水宪远远地招了招手,这才再次转身离开。
水宪再难忍住满怀的笑意,转回头,望着庭轩自己的手书,心中的畅快难以言说:“与谁同坐轩,与谁同坐,与谁同坐……”
贾放心情也很好,他独自回到荣府,问了一声,说是赦大爷早已经回府了,那院也安安静静的,显然贾赦已经安抚好了张氏,告诉她那确实是一件“旺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