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足地扶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道:“我这是肚里揣着小娃儿。”
贾放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有点儿发热,心想:误会,一场误会!
他以前从没有注意过妇人们的身材,导致今天闹出了大笑话。
“贾三爷,我是特地来告诉您和张先生一声,我们家那口子,好得多了——”
“真的?”贾放问,“尊夫是哪个组的?”之前他和张友士都不敢把直接叫什么“重病组”、“轻症组”,因此直接模糊了组名,叫做“甲组”“乙组”和“丙组”。甲组就是病情最严重的那一个组。
“是甲组的!”妇人面上透着释然,“从今天早上起就消了肿了。”
她垂下眼帘,免得让贾放看见自己眼中挂着的晶莹泪花。“他已经能坐起来,有精神笑我这肚子比他的还大了……”
……
在接下去的三十天里,张友士除了完成那份条陈以外,还写出了这个时空里第一份《血防报告》,洋洋洒洒近乎万言,其中列出了无比详实的数据,详述了他是怎样为桃源寨中染病的七百余人治疗的,用了什么药,药效几何,不同人受药之后的药效有如何……
同时,这本《血防报告》也记叙了桃源寨中的种种防疫措施究竟是怎样阻止了血疫向当地蔓延的。
这份报告无出其右,一旦在民间流传开来,便被医家奉为经典。而张友士亦是名声大噪,当时一度被誉为“血防第一人”。
然而张友士一直到年老,都拒绝承认这个称号,每当有人问起,他都会面带愧色地说:“另有其人,另有其人!”
第70章
贾放之所以把功劳都让给张友士, 一来因为他这是在抄后世的作业,实在没有脸为自己扬名,二来因为张友士算是这个时空里的有识之士, 他的贡献理应被世所承认。
张友士的这份条陈连同《血防报告》做出来之后,贾放对条陈和报告的结构提出了很多意见, 让整份文件脉络更加清晰, 结论更加明确。然而文字润色则都由张友士自己来。
最终一叠手抄的文字修订完毕, 张友士郑重在文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将这厚厚一叠凝聚了数月心血的手稿尽数交到贾放手里, 然后整整衣衫, 冲贾放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