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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孩童双手捧了一只新编的花环来到贾放面前。“贾三爷,这是我们送给您的!”

贾放回过神,接过这花环,登时笑了,站起身,对那些孩子也行了一礼,道:“多谢想着。”

这是一个柳条编起的花环,上面还带着翠绿的柳叶,中间嵌着几朵颜色鲜亮的小黄花。桃源村的很多村民都很喜欢戴这种花环,尤其是男性。这似乎是他们本地的一种习俗。

贾放的眼光落在这亮黄色的小花上,就又挪不开了,竟然捧着花环发起了呆。

张友士在一旁斜眼看。

却见贾放突然转身,紧紧盯着张友士,大声说:“我想起来了,是黄花蒿!”

他又兴奋又激动,一双眼格外明亮,双手依旧捧着那只插遍了小黄花的花环,正是这个花环,唤起了他的记忆。

“是黄花蒿!不是青蒿,青蒿素不是从青蒿中提取的,而是黄花蒿,黄花蒿!”

还没等张友士反应过来,贾放已经把花环朝张友士手里一放,随手拉过一个路过的村民,连连追问:“请问你认得什么是黄花蒿吗?”

黄花蒿和青蒿,从植物学的意义上来说是两种不同的植物。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青蒿素这种抗疟药物,是从黄花蒿里提取的,而不是从青蒿里提取的。

青蒿素来自黄花蒿,而不是青蒿。

而《血防手册》上所写的青蒿琥酯,正是二氢青蒿素1,是青蒿素的“升级版”。

旁边张友士听见贾放的话,忍不住苦笑:“贾三爷,学生认得什么是黄花蒿啊!”

等到第二次临床实验开始的时候,余江来的新移民已经对张友士所宣传的“特效药”不抱什么希望了。

贾放带人大力推行的“卫生措施”显然是有效的,因为余江来的人在此地住下之后,除了已经患病的人之外,已经没有人再得这鼓胀病了。而且本地土著也没有发现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这鼓胀病显然没有在当地传播开。

只不过得了病的人此刻都拖着,不见好也不见转得更坏——乡民们心里有数:如果不能对症下药,这些人不过就是拖日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