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马城这里路上的这些挑粮百姓,其实是把官府给他们预留的口粮中拿出些多余的,来这里卖。
这种小额量的粮食买卖,官府并不禁止。
“还有余粮可卖?”
李密有些惊讶了,在他想来,如今各方争雄,粮食重中之重,能给百姓留够口粮都不错了,岂还会有多余的。
“官府给百姓留的口粮份额都是比较充足的,不管一家几个大人几个小孩,皆是按大人口粮来留,所以多少都会有些宽裕的,百姓拿这粮来卖了,换成钱,可以买些需要的东西。”
在白马城只休息了一晚,便继续前行。
一路上,李密更是惊叹不已,之前他撤出四郡时,让手下毁掉四郡的城镇村庄,填掉水井,塞掉运河,断掉桥梁,可现在走在这里,道路通畅平坦,运河也是通畅,一座座村庄分布在平原之上,充满生机。
田里,刚收获过的田地里,依然还有不少农夫在田里。
“那是在秋种。”
秋收过后,有些地还会种一茬,有种麦的,也有种些萝卜之类的。
越往东行,便会发现这边越有生机。
尤其是进了齐郡后,发现这边更是热闹,就算是洛阳那边,都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简直是两个世界。
连李密的许多手下,也不由的发问,为何会有这么大差别呢?
“皆因我齐郡百姓这几年并无太大负担,尤其是天子登基以来,更是如此。其它地方,只知压榨百姓,从百姓手里征取钱粮,还大肆征召民夫服役,百姓既苦于役,又苦于租赋。尤其是他们大多还推行摊逃法,上面给下面县乡村定额,如一村本百户,若逃了一户,剩下九十九户便要加摊这户逃人的租赋夫役。若是逃了十户,便是剩下九十人加摊十户的,一旦百户逃了一半,那等于剩下的人就要加摊一倍的赋税。”
中原许多地方百姓,饱受战乱贼匪之苦,而租赋又重,役情又苦,于是许多人被迫逃亡,一逃亡,剩下的百姓更苦,自然最终也只得不断逃亡,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