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双眼睛,那是经历了许多事情的眼睛。
历练了,成熟了。
“其实我也是刚到,听说你还没起来,便让人别打扰你。”
罗成笑着拉着张须陀的手一起进屋,“老师来了,我这个门生得迎出二十里外才对的。我都不知道,原来老师已经升任讨捕副使兼荥阳太守了。恭喜老师,高升太守。”
荥阳就在洛阳之东,而荥阳郡城更是在大名鼎鼎的虎牢关。虎牢关可是东都洛阳的东大门,至关重要。
张须陀能升任荥阳太守,那充份的说明,他这几年在齐郡的表现是被皇帝看在眼里,也十分欣赏的。
“说来也挺无奈,这两年总听你在辽东征战,又是破城又是灭敌的,心里很羡慕啊。你在外征战外敌,我却整日在河南讨贼剿匪,说是贼匪,其实那些人也不过是逼的走投无路的百姓为多,真正的贼匪少之又少,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百姓鲜血,好多人都骂我是刽子手。”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确实,开皇仁寿年间就没这么多贼匪,如今突然到处是匪,其实都是被逼无奈只为求活的蚁民而已。
可张须陀身为一个军人,还是地方负责治安的官员,剿匪也是职责所在。
一方是维持秩序,一方是要求活生存,谁都不是正义的,可这种自相残杀确实摆不上台面。
“我在辽东也杀太多人了,造了太多杀孽。”
“吾等身为军人,杀人是职业,只要不为杀而杀,能对的起天地良心即可。”张须陀安慰他。
“家里还好吗?”罗成问起齐郡老家。
“不太好。”张须陀也是刚刚得到升官的诏令,接到诏令后便马上从齐郡赶来东莱了。
“这两年到处贼匪四起,尤其是去年夏天黄河决堤大水之后,水淹两岸四十余郡,数百万人受灾,秋后许多地方颗粒无收,于是饥荒四起,更多的灾民便从了贼。他们如蝗虫过境,四处劫掠,有些凶恶之贼,甚至掳人杀人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