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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在宫中召见了段文振之子段纶。

段纶此时为杨广的亲卫,他入宫拜见皇帝,奉上了父亲的遗表。

“自年后,父亲身体一直不适,前几日忽然写下此表,谁知父亲竟然真的说走就走了。”

杨广安慰了段纶几句,这个勋贵子弟平时以侠气闻名,十分勇武,向得他喜爱。

接过遗表。

“水潦方降,不可淹迟,唯愿严勒诸军,星驰速发,水陆俱前,出其不意,则平壤孤城,势可拔也。”

段文振遗表中只说了三件事,一是说突厥人狼子野心,将来必为国家之患,说他们夷狄的本性,不讲亲情而且贪婪,弱小的时候就归附投诚,而一旦强大就会反咬一口,这是他们的本性,当年启民兵败,内附安置,还妻以公主,而如今始毕桀骜且强,应当及时遣送,将他们迁移回塞外,不可久居阴山之南。

为防突厥,还要在边疆之地派兵镇守防卫,这才是长远之计。

又说起征辽之役,说此时正当雨季,不可拖延,要想大军一劳永逸的灭掉高句丽,那么就不能跟高句丽人正面对垒,一座座山城的攻拔,是不现实的。高句丽人筑山城无数,如果一座座攻拔,那就中了高句丽人以空间换时间的诡计,最好的策略,就是各种兵马火速进发,水陆推进,出其不意,直击平壤,那么平壤这座孤城,势必能攻下,而破敌王都,擒敌国王,则可一举灭国。

最后,段文振又说皇帝平时很倚重的尚书兵曹郎斛斯政此人阴险刻薄,还暗中交结杨玄感兄弟,说此人绝不能委以机要之事,还劝皇帝一定要对杨玄感多加提防,说他四处结交勋戚官员,图谋不小。

“我以凡庸、微贱之身,幸逢盛世,承受奖励提拔,我的荣誉超过了同辈人。但是,我的智能无所可取,得到的又太多,因此我常念叨国家的大恩,废寝忘食,我常想效犬马之劳,以报答国家大恩于万一。但我养身无方,疾病于是很重。抱着如此深的愧疚,就要永远地埋在地下,我承受不了巨大遗憾,于是略略陈述一点我的管见。我看这辽东小丑,不服严刑,我国远降六军,皇上御驾亲征。但是,夷狄多行其诈,皇上要多多防备。他们往往口里说投降,心里却想背叛,可谓诡计多端,请不要随意接受他们投降。眼下水位正好下降,我军不可迟疑,但愿皇上严令各路人马,星夜奔驰,水陆俱进,出其不意,那么平壤这座孤城,就可攻下来了。如果打下了平壤,就挖了他们的根,其余城邑自可平定。如不按时平定,假如遇上绵绵秋雨,深为阻隔,兵粮又尽,强兵在前头,靺鞨人在后头,迟疑不决,这不是上策。”

看完这封遗表,杨广再次长叹一声。

段文振深明他意,可惜却这么早走了。

“段纶,你父亲一辈子兢兢业业,勤劳忠贞,可惜早逝。如今你虽年轻,但朕希望你能好好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将来能够好好的光大你们段家的门楣。”

皇帝下诏,令段纶承袭父亲北平侯爵位,又授其鹰扬郎将之职,令他于右五军中担任一厢都将之职,于辽东城下建功立业。

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