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叹声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才十几岁。我那大哥,便是罗成他们的父亲,当年大哥替我扛下所有的事情后,便离开了大兴。我也是大哥走后才从郊外庄园回京,那时才知道是大哥替我扛下所有事情,我去找他,可却再也找不到。”
“一晃二十多年,这件事情始终让人愧疚无比,甚至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让我清醒的意识到了我之前的年少不懂事,任性非为。后来我痛下决心,改过自新,努力习练武艺,学习兵法,终于走上了正轨,可是多年来却始终没有找到我大哥。”
“直到前年,我才无意之中遇见了他,我向他乞求原谅,可大哥却并不想见我。我查到了大哥的住址,也打听了他这些年的生活,本想上门,可又怕打扰到他的安静,最后还是按捺住了。”
“只是我却没想到,我那几个侄儿虽没能生在京师郡公府,打小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可却依然能凭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这非常让人意外,也非常了不起。”
罗成四兄弟坐在那里,一脸平静。
虽然罗艺说的这些,是讲给他们听的,也挺放下姿态,可四兄弟都不会因为罗艺一番话,就能把过去的事情都遗忘抛却。
对罗成来说,罗艺不应当来寻找他们的原谅,他与老爹的事情,应当找老爹去。他做儿子的,不可能因为罗艺是虎贲郎将是襄阳郡公,就代替父亲原谅那个曾经深深伤害他的兄弟。
那边,罗艺却还在自说自话,帐中一众军官们,都暗暗惊讶于这个故事。
“或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当年我害了我大哥,致他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生活多年,过着普通的生活,受尽辛苦。所以我罗艺虽然继承了父亲的爵位,还做了虎贲郎将,可就算我娶妻纳妾多房,孩子生了许多,可却一个儿子都没能长成年,前后夭折数子。”
“幸天可怜见,还让我又遇到了大哥,遇到了我这些了不得的侄子们。”说着,罗艺望向罗成,“士信,今天当着这么从同袍将校的面,我要宣布一件事情,虽然这是一件家事,可我也希望大家能帮我做个见证。”
“我希望士信你能过继我名下,待我百年之后,襄阳郡公的爵位,还有襄阳郡公府的一切,都交由你来继承。”
这话一出,羡煞多少人。
这真是爵位天上掉啊,一个郡公爵位,一个郡公府的继承人,多么诱人。
大家拼死拼活,不都是想升官得爵,将来封妻荫子吗?可人家罗成倒好,这才十七岁,就已经成了府司马不说,这加入东征军,还马上当了二千人团偏将。这转眼又冒出来个失散多年的叔叔,还要收他做继子,要把爵位留给他,这好事,他们怎么摊不到呢?
这下罗成也有点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