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了这么多,有八千差不多。”
“不占他们那点便宜,另外让户司兄弟们帮忙,总得请大家吃点酒的,买粟剩下的几百钱就请二姐夫代我请大家喝点酒好了。”
“小五你就是太讲究太客气了点。”王子明笑着答应下来。
交完义仓粮,罗成又让王子明把罗家以前拖欠的钱粮账目调出来看了下,其实真不算多,加一起也才折合约几千钱。
但对于以前的罗家来说,这却不是个小数字了。
罗家以前的租调其实倒是没欠过,拖欠的主要还是义仓粮以及一些额外的各种摊派,县里经常有各种摊派,每次数量不多,但架不住三番五次的摊,于是乎,便越欠越多了。
大哥继祖还在那里算,“如今五弟是官人,明年可以免租调庸,也无须服杂瑶,不要交摊派,可我们分户另过,却要交租纳调了。”
“有田百亩,但租却依然按丁交,一丁不过纳租二石,调绢二丈,绵三两,倒也是能负担的起的。”罗成安慰道。
以前没田地的时候,这两石租两丈绢三两绵就真的压力不小,可现在老大有地百亩,那摊下来其实一亩地也不过是交租两升。而一亩地起码能收一石,就算扣除成本人工等,也就三十税一左右,可以说对有地的自耕农来说还是不高的。
隋朝百姓真正压力大的不是租调,也不是一年二十天的正役,恰相反,最苦百姓,最压榨民力的是隋朝各种各样的杂瑶役。特别是大业天子继位以来,好大喜功,各种工程不断,又工征西讨的,天下郡县百姓征召不断,大家都没空在家好好种地生产了,受召服役既误农时,又劳累身体,特别是等到东征高句丽一起,朝廷调派一百一十万大军征辽,而征召了几倍的民夫运送粮草和器械。
几百万的民夫被征召,千里迢迢运粮运械,送一石粮食,自己路上得耗七石,真正搞的天怒人怨,最终天下沸反。
“交点租调没什么,现在你们也有官身和吏身,起码不用担心服役了。”
二哥承宗道,“可我们现在都忙着衙门的事,明年家里这么多地谁来种呢?”
“二哥你也真是太过杞人忧天了,我们没空种,可以请人种啊。我们家不还有二十多个奴隶吗?更何况,奴隶种不过来,还可以把地佃种出去,或者雇请长短工啊。放心吧,别说一千二百亩地,就算是两千亩地,敢不用担心种不过来。倒是要担心明年的天气好不好,不要有什么水旱蝗虫之类的就好。”
这么一说,大哥和二哥倒也轻松了不少。
罗成看着一大家子人,心里想的却不是他为家里新增了上千亩地,而是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为大家谋到了一个官身、吏身,起码年后,他们一家子男人,再不用受衙门征召,到各地去服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