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左卫门明白了意思,不用再多吩咐吩咐就推门外出,悄然无声的进去了公馆内请问。
瞧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高师盛颇为感慨,心道“三日前祖父说没想到我也能有今日。我自骏府城中离去之时,又何曾想过能有今日。”
去岁,他还是只是一个乡里的保司代官,休说郡内的曹吏对他虽说客气,如山内氏丰、松上信则两位通判,但却绝无恭敬之说,乡间豪族更是视他如无物,而如今莫说州郡曹吏,便是今川氏真也愿意屈身居馆中等他来拜见。
因果缘法,当真玄妙不已。殊不知在骏府眼中已经从一个寻常的谱代家臣,变成了一名可用之才,今川家文风昌盛之下,武德就显得略有衰败。
再加上多年未曾大规模用兵,虽然以东海道之广大,总是能够拣选出不少精勇武士,但若说负责破城克敌的阵代,比之武田、北条两家友盟便要逊色上许多。
甲斐武田家武有二十四将、文有真田、山本二军师;相模北条氏虽不似武田家那般名将辈出,但却胜在一门众多,且多为英才豪杰,足以辅佐宗家平定关东。
今川家这方面,则就有些强差人意,今川义元虽然有‘东海道第一弓取’的美誉,且初任家督之时,亦同样善武敢战,但与有如才若天授的义兄弟武田信玄相比,便就黯然失色,又因花仓之乱,一门众要么受到讨伐,要么受到罢斥,远离了骏府城权利的忠心。
再加上罢止兵戈,修养百姓安歇,以骏府城的繁华和公卿风气,来瓦解三河远江诸多武士团的不逊习气,世人谈及骏府今川氏的第一印象,往往便是豪奢夸富,附庸风雅。
事实上,今川家的军势比之甲信越、关东八州的强兵,并不逊色分毫。不过家中重臣却是显得有些后继乏人,尤其是在太原雪斋、三浦氏满故去后,仅剩侍奉过今川氏三代家督的朝比奈泰能。
朝比奈泰朝为人胜在忠义,若论能力比之骏河丹波守分家的朝比奈远长、信置父子相差甚远,在有骏河分家与远江高氏的支持下,仍不能全力将松井氏压制下去,其中固然有今川义元在后面制衡,可能力不足的缺点,终究是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