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抱残守缺的行为,同样限制了家中的发展,宛行自迁居引马城后,除了自行开垦的名田外,就再也没能从骏府那边获得过恩赏加封。
这种不曾改变的风气,既让高师盛庆幸,又难免觉得厌恶。
庆幸是他也属于那种念旧之人,看到离别多年的居馆,仍旧像自己刚离开时那样,看着尽皆熟悉之极的人、景、物,不由让时刻忧虑的心绪,赶到了放松许多。
同时又莫名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疲惫无力,法度二字带来那种深入人心的约束,绝非外人所见的那般,井然有序,全无半点后患。
这二百年来,试图逃离之人,不在少数,但真正是否有成功者,却非是高师盛所能知道的事情,或许有,但更多的大概是脱离宗族庇护后,就此消亡在隐匿中。
高阶馆内皆是同宗族人,高氏不必去说,都是本家子弟。大平、南、三户、国司、玉井这五家的族人,虽不见得都认识高师盛,但却是认得他阵羽织上的本宗家纹。
远江高氏各支的家纹大同小异,但本宗家纹多是白底黑色,以彰显源氏武家的出身,而庶流则是偏向青、赤二色,故而主从身份,很容易区分。
带人走在居馆廊道中,不时碰见有人从两侧的院中走出,或是从里巷外回来,一路上都是恭敬问安的声音。
有相熟的,知晓他到底是何人,见高师盛衣冠齐整带着随从回来,免不了要上前叙话,高氏虽然尊卑有序,但互相问安过后,攀谈就随意了很多。
有的叫他‘相马殿’的,也有称呼他为‘九郎’或‘大兄’的,前者多是比他年纪大的长者,后者则是辈分与他相同年轻人。
高师盛兄弟姐妹四人,他作为庶出长兄,不仅是三位弟、妹的兄长,更是远江高氏族中同辈中的长兄,这声长兄可不是简单的一声称呼,而是他要切实肩负起来,为这些同宗子弟张目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