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高师盛并非只是厚赠一色贞秀一人,而是沿途凡遇到的旧人,甚至是长谷川家过去相识的故交,都会停车止行,登门拜会过后,再留下厚礼相赠。
原本只用两日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六天才赶到引马城外。
正如项王所言,‘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高师盛自当尽力炫耀,这份得之不易的荣华利禄,而使乡人知晓威名,方才不负艰辛。
这番张扬作态,并非全是他仅凭喜好的恣意放纵,皆是因回返远江国后麾下的军势按照法度,悉数遭到遣散,各郡的军役众领完最后一笔恩赏后,各自归家。
不复安云郡中的权势,心中带来的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东海道是个有法度的地方,不是信浓国那个豪族割据,肆意违抗大名的地方,高师盛跟朝比奈信置合兵后,军势就不再归他指挥,甚至连他自己都要听对方调遣。
待回转远江以后,仅剩的那几百军势也都风流云散,从信浓国内掳掠的人口虽然有千人,但能够出阵为兵的足轻,却并算多。
平山党加上新近收拢的信浓、飞驒众在内的部众算在一起,能够随令集结,跟从立刻整军出阵的,也只不过刚够三百人,而且其中半数以上,还都是半农半兵的状态,而不是完全脱产,随时能够动员起来出阵的常备足轻。
当然,高师盛也养不起三百人的常备足轻,根据太阁时期的军役帐要求,出阵三百名武备齐全的常备旗本,已经是万石小大名的标准。
在信浓掳掠的钱财很多,可也不是能够长久维持一支三百人脱产常备的。
严格来说,这些百姓只是他的私人徒附,而不是脱产从军的常备足轻,这些徒附之所以卖身投效,更多的是想借助主家在远江国中的权势,来获得良田美宅。
然后进一步来逃避大名的赋税、劳役,绝非是想跟着武士们,长年累月的在合战里面出生入死,去赚那点烧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