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长谷川隼人当众说要将自己枭首示众,都不敢起身对骂,反而要唾面自干为之求情,生怕高师盛借故真的翻脸无情,把自己三人拖出去枭首示众,为绍田重高报仇。
对於岛崎景信这种轻狡反复的狼心狗行之徒,不可不防。虎狼饱食便会思反乱,当如熬鹰一般慢慢驯服,用权术小心驾驭。
实在养不熟,再杀之,亦不会觉得惋惜。
若是早先,高师盛於这位‘今奉先’自是敬而远之,就算不借故将之毙杀,也要礼送出营绝不敢留,可现在却是生出御使之心。
非是亲眼所见其人之勇,盖是因自身威加千骑,一言而驱众军出入生死之地,一郡之豪右国人,数万百姓奴颜婢膝,仰受恩威,只求能够苟全活命。
难怪自古以来奸劫弑臣层出不穷,武家纷乱难止,非是不识忠义仁孝之道,皆为这种高高在上的权势,着实令人心驰神往。
既知骏府今川氏覆亡就在眼前,麾下郎党从徒以众,羽翼渐丰,生出权贰篡乱之心,亦不足为奇。
远江高阶氏与今川氏相类,同样是朝臣之后,源氏栋梁的执事家宰,封疆裂土尚且早于今川氏,何以不可乘威严之势,以图谋根基家业。
生於斯门,何以不可坐拥万夫,德享富贵?生於将门公薨厄之时,何以不能承应未全大业?生名新九郎,何以不可效仿斋藤、伊势二位大名窃居一国?
麾下军势三千,多是如长谷川隼人、小野忠明这等鹰犬走狗,追猎狐兔尚可,若想逐鹿争雄非是青木大膳、岛崎景信这等虎狼熊罴不可。
故而更当尽心搜狼狈鹰犬,内实甲兵钱粮,广招郎党,以强挚壮猛之徒,并作爪牙心腹,则功业可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