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巴驶到市内停靠点,刘汉东下了车,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铁渣街,虽然只出去了一个多月,但他却有恍如隔世之感,铁渣街还是老样子,电线如同乱麻,小摊贩拥堵不堪,下水道臭气熏天,野广告贴满电线杆,洗头房门口,蹲着正在刷牙的风尘女子。
“大东,回来了?”梅姐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欢快地问道。
“回来了。”刘汉东停下和梅姐唠了几句家常,继续向前,火家院子里麻将声依旧,再往前是屠洪斌的牛肉馆,生意红火,门庭若市,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完全相同,除了铁渣街尽头的黄花配件经营部。
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一次不成功的东山再起,刘飞只用了一根小指头就让他们几个月的辛勤劳作付诸东流。
黄花经营部的门头还在,玻璃幕墙被人卸掉半边,屋里空空如也,地上蒙着一层灰尘,刘汉东有些纳闷有些欣慰,城管最终还是没把这个“违章建筑”给拆了,好歹留了点念想。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安馨的号码,已停机,再打佘小青的号码,通了。
“你好,哪位找我?”佘小青那边背景音很是嘈杂。
“我刘汉东,我回来了。”
“刘儿!你可回来了,等等啊,我换个地方打电话。”
几秒钟后,嘈杂声减弱了许多,佘小青抱怨道:“你玩失踪啊,两个月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倒是差点真死了,对了,小帆呢,安馨呢?”
“小帆回美国了,安总去上海,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情况,没良心的。”
“好吧,你怎么样?”
“找了个新工作,不咋样,月薪少,整天加班,公司把女人当男人用,那男人当牲口使唤,等发了工资我就不干了,跟你发财去,对了,你怎么样?”
“我找到了新工作,常年驻外……”
佘小青那年好像出了什么事,她说声再联系就匆匆挂了电话,刘汉东一阵感慨,走过黄花经营部的废墟,过了桥,来到黄花小区。
刘汉东现在没自己的房子,潘奶奶去世后,爷爷回了江北,贺叔和母亲也跟着回去了,青石高科趁他不在,把黄花小区的房子收回了,马凌依然住在父母家,一套八十平米的两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