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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哭,潘奶奶高寿,这是喜丧,只是老人去世只有一个孙女在身边,这事儿显得不大对劲。

郑佳一做主,先通知省委老干部局,因为潘奶奶是从江东省宣传部长的位子上离休的,丧事理应组织出面,然后才打电话给父亲,可是郑杰夫在国外访问,暂时联系不上,只能辗转通过外交部门传递消息。

远在法国的郑夫人和在夏威夷度假的郑佳图都接到了电话,表示尽快赶来,贺坚和马国庆将老人的遗体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准备好的春联都不用贴了,门上糊了一张白纸,代表治丧。

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匆匆赶来,还带了四个花圈,洁白的花圈往门口一摆,省委家属大院里的居民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纷纷前来悼念,家里客人络绎不绝,来的都是显贵,贺坚马国庆等人上不了台面,接待工作只好交给刘汉东和郑佳一。

一直忙到零点钟声响起,客人才渐渐稀少,厨房里剩菜残酒似乎还未冷,斯人已去,让人不由感伤人生苦短。

家里不需要太多人守灵,刘汉东打发马凌王玉兰她们回家休息,马凌本来还想逞强留下,可是守着死人她实在害怕,还是和父母一起回去了。

外面鞭炮声依然此起彼伏,家里冷清哀伤,桌上已经供起了潘奶奶的遗像,刘汉东和郑佳一分坐两旁,往盆里丢着纸钱。

“我是奶奶带大的,和父母都不亲,小时候我在近江读小学,爸爸在北京工作,每年春节都是我和奶奶两人过,弟弟在北京和爸妈过,有一年奶奶买了火车票送我去北京,第二站我就下来了,又买票回来了,因为我舍不得奶奶……”郑佳一回忆往事,忧伤不已。

“我也是爷爷带大的,我爸是侦察兵,死在越南了,我妈改嫁,我从小不听话,调皮捣蛋,只有爷爷能管得住我。”刘汉东也讲起了往事。

不知不觉,夜已深,炮声渐渐零落,寂寥清冷的漫漫长夜,不知道如何度过。

“我冷。”郑佳一道,抬头看着刘汉东,她的眼睛已经红肿,眼中没有情欲,只有哀伤。

刘汉东轻轻抱住郑佳一,拍打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佳一将埋在刘汉东怀里的脑袋抬起,低声道:“谢谢,我没事了。”

又熬了几个小时,天亮了,大批离退休老干部闻讯赶来,省委老干部局的工作人员前来重新布置了灵堂,殡仪馆的灵车来将遗体拉走,依然是刘汉东和郑佳一护送,回来之后发现省委家属大院已经成为花圈的海洋,没了半分过年的感觉,潘奶奶身份特殊,她儿子是副国级领导人,郑家丧事谁敢不给面子。

省委成立了治丧委员会,葬礼完全不用家里人操心,墓地也选好了,就在东郊的革命公墓,和郑泽如合葬,现在就等郑家人回来了。

消息传来,郑杰夫不参加追悼会,并嘱咐一切从简,不要大操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