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低调。”刘汉东微笑着说。
“是无罪释放还是……”梅姐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还是偷跑出来的?”
“是正式放出来的。”刘汉东解释道。
梅姐拍拍心口窝,“这我就放心了,你要是跑出来的,姐姐这就给你预备跑路的钱。”
山炮媳妇端着水盆出来,看到刘汉东和梅姐正在街上说话,急忙将盆一放,跑进饭店将山炮和两个弟弟叫了出来,山炮扯着大嗓门喊道:“大东,屋里坐,吃了没,小月,快切一盘牛肉,拿两瓶啤酒,看大东都饿成啥样了。”
梅姐说:“你少来,人家回来不得先看爹娘。”
刘汉东奇道:“我妈在哪儿?”
梅姐说:“你妈和你贺叔就住火联合家,你以前租的房子。”
刘汉东闻言急忙跑了过去,进了院子,包租婆一如既往地打着麻将,看到刘汉东进来忙不迭地站起来,冲上面喊道:“大妹子,你儿子回来了。”
水芹确实住在这里,江北煤机厂宿舍的房子不敢再住,又挂心着儿子的官司,于是和贺坚一起搬到省城来住,两人退休工资有限,又不想打扰谭少红,所以继续租住铁渣街火联合家的房子,贺坚找了个保安的工作,水芹做清洁工,工资不高,但也能勉强维持生活。
听到楼下包租婆的喊声,水芹探头出来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只听见噔噔噔上楼的声音,片刻间刘汉东就出现在眼前,儿子瘦了,白了,穿着不合身的衬衣,拎着塑料袋,低声道:“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水芹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一群邻居围了上来,纷纷说水大姐别哭啊,儿子回来是好事,该笑才对。
在家睡懒觉的火雷听说东哥放出来了,穿着小裤衩就从屋里蹿出来,大呼小叫说要喝酒庆祝,要放炮去去晦气,火联合更是不含糊,立刻拿出春节剩下的鞭炮,走到门口铺在地上,噼里啪啦放了五分钟,红纸屑满地飞。
刘汉东拿出判决书给母亲看,水芹看了好几遍,连说法院英明,没冤枉我儿子。
“我还要上诉,我是无罪的。”刘汉东对这个判决结果还是不大满意。
“上诉的事儿,慢慢再说,先打电话给小马,给你爷爷。”水芹拿出手机递给刘汉东,这是她换的新号码,怪不得老号码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