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陈年茅台来说:“小东,今天喝这个。”
“八二年的茅台,比我年龄都大,是不是太奢侈了?”刘汉东看着酒瓶啧啧称奇,爷爷藏了不少好东西,小时候他还在枕头底下翻出过勃朗宁呢,这瓶茅台也只是爷爷众多藏品之一。
“爷爷没多少年活头了,过年不喝,啥时候喝,开!”爷爷虽然老了,依然保持着金戈铁马说一不二的军人风范。
刘汉东打开了茅台酒,酒香四溢,门外传来嚷嚷声:“什么酒,这么香!”原来是大伯一家人来了,他们也是吃过饭来的,陪老人家过个年,看看晚会。
刘家人在圆桌旁落座,电视里的朱军开始煽情,大家喝着酒看着电视,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儿,大伯说话了:“爸,汉南处了个对象,人还不错,就是嫌咱们汉南没房子……”
“嫁人是嫁房子么,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刘骁勇正色道。
大伯被堵了回去,不说话了。
大伯母说:“爸,您说您老存那么多钱干啥,放在银行里利息那么低,不如拿出来放债,十二点五的利息,按月领利息,绝对稳妥。”
刘骁勇道:“共产党什么时候允许私人开银行了?”
大伯母说:“省城汉威融资公司在咱江北的分公司,正规企业,规模很大的,几十亿的资产,比银行还有钱。”
“我看是骗子吧。”爷爷虽然老,一点不糊涂,“现在经济形势这么差,哪有这么高的利率,肯定有猫腻。”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伯一家人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招呼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儿子:“汉南,别玩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大伯一家人走了,屋里又冷清起来,刘骁勇拿起酒瓶:“小东,咱爷俩把这瓶茅台消灭掉。”
除夕就这样过去了,大年初一早上,马凌就打来电话拜年,刘汉东还特地打开免提让爷爷听听未来孙媳妇的声音,马凌打过电话后,陆续又有好多朋友打来电话拜年,其中包括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舒帆还惦记着这位大哥哥呢。
春节只有短短六天假期,刘汉东和一些江北籍退伍的战友聚了聚,依着妈妈的意思,穿着警服陪着她去拜访了一些老同事、老朋友,无非是炫耀儿子考上了省城的特警,这些退休的阿姨大妈们难掩羡慕之色,纷纷主动提出给刘汉东介绍对象。
“我儿子已经找好对象了,省城公交公司的驾驶员,正式工。”妈妈骄傲地说。
刘汉东只是三年期合同制特警,没有执法权,没有正规警号,但在妈妈眼里,儿子俨然就是正儿八经的警官了,刘汉东也故意不去提聘用制民警这一茬,且让老人家自豪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