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没有拿漆盘上所摆的金杵,直接伸手揭下头盖,见清阳眼眸里还有一丝慌乱,笑着问:“白天行过大礼,与我陪诸臣谈笑风声如故,怎么这时候就怕起我来了?”
“……”
金陵逆乱之后,韩谦从繁昌城启程返回叙州,事实上从那之后,清阳都没有再见过他一面,屈指算数已经整整有十五年,而在繁昌时的她,才刚刚十九岁。
她担心自己的记忆会出现偏差,发现站在身前的,不是时而会潜入梦中、令她身体发软、发烫、潮湿的那个人,心里会难免有所失望。
然而这一刻,她发现眼前这人,比她这几年所想、所思还要英气勃勃、更要令人感到心紧灼热,在他的手轻抚过来,便有着依偎过去的冲动,仿佛有澎湃的溪河在身体的深处激荡、秘密流淌。
她突然又羞涩起来。
“怎么了?”在韩谦的印象里,清阳总是带有那么一点的孤傲,这一刻的羞涩,顿时叫她的风情彻底散发出来,美眸仿佛春日幽泉般要将人的心魂吸进去。
“熄灯歇息吧……”清阳娇柔地说道。
虽说白天大典时就说了很多话,却没有这一刻更软糯娇柔……
……
……
次日清晨,韩谦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挣扎来起来,用过膳后到崇文殿署理国政,他正打算叫李知诰、冯缭、顾骞将曹干、景琼文召入宫来,最后确认赵启及朱贞两人分别从梁州、宜陵出发,率部接管川蜀防务以及蜀主王邕迁居洛阳的细节,就见及顾芝龙、周炳武、杨帆、黄惠祥等人通禀后,匆匆走进大殿里来。
“怎么了?”见这几人脸上神色复杂,韩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