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兀南北两院十三翼部,总计丁口才一百万左右,明知道有近八分之一的军民陷在梁军的虎口之下,乌素大石倘若见死不救,不要说北院那边会闹翻天,南院这边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将吏满腹意见。
然而要救就不能拖延,此时北地冰天雪地、溪河冰封,还是更有利于蒙兀精锐骑兵在太岳山与太行山之间的丘陵旷原作战。
只是他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梁军敢摆下这样的陷阱,便代表他们有相当的自信;就像在楚信王杨元演有意进犯淮西之前,韩谦就敢在淮西仅部署那点兵力,完全没有将其北线精锐南调的意思……
“司马德乃是司马延之子——司马延当年在汴京病逝,司马潭在徐州执掌军政,司马德未能争得过自己的叔叔,近十年来都醉心诗词歌赋,以避嫌疑。这次司马潭用司马德为使,到洛阳来觐见君上,应该也是考虑到司马延、司马德这一脉与汴梁并无交恶的劣迹……”
坐在软柔的地毯上,冯翊说起他与文瑞临从棠邑返回途中,与司马氏秘使司马德在陈州见面,并一路同行返回洛阳的情形。
当年朱裕发动兵变篡位登基,当时的司马氏家主司马延很快就上表拥戴;在朱裕亲率大军南征之际,司马延与司马德父子都伺候御前,甚是殷勤,也颇得朱裕的信任。
之后司马延还随朱裕前往汴京任职,徐州刺史、徐泗都防御使等职由韩元齐兼领——河朔惊变之后,韩元齐与陈昆率部弛援汴梁,徐泗的军政大权才重新落回到司马氏的手里。
而随着司马延在汴京病逝,马司氏在司马潭的率领下,与汴京迅速切割的关系,事实上保持独立,之后又与寿州军一起投靠背后有蒙兀人支撑的朱让、梁师雄。
像顾骞、朱珏忠、陈由检、周道元以及韩元齐、陈昆等人,对司马延、司马德一脉的司马氏子弟,感观还是相当不错的。
司马潭在樊川河一役之后,重新启用司马德秘密出使洛阳,以此化解洛阳的“敌意”,也可以说是“知人善用”。
顾骞、朱珏忠、陈由检、周道元等人的意见,目前寿州军、蜀楚两国的问题都还没有一个定论,大梁目前也难以直接收复徐泗地区,在目前情况下希望司马潭表出应的诚意,应该叫情感上有可能更亲近于洛阳的司马德一系子弟在徐泗掌握军政权柄作为必要的过渡;同时,也应该司马氏也应该通过钟离、临濠等地,从淮西购入相应量的棉布、铁器等商货,才能视之有愿意和平解决徐泗问题的初步诚意。
“行,你们觉得左内史府的主张如何?”韩谦看向此时坐在阁中的冯翊、文瑞临、韩建吉三人问道。
右内史府也正式设立鸿胪司,冯翊任知事;而文瑞临调回洛阳后,将与韩建吉一起出任鸿胪司同知事。
对诸藩及地方势力的外交策略,在左内史府做出决策之后,鸿胪司作为右内史府的组成衙司之一,主要负责具体的执行。
由于参谋府对外情报刺探及渗透之事,与鸿胪司对外交往诸事,相当多的领域存在高度重叠,而韩谦除了重视外交工作外,同时还不希望作为情报部门的秘司,权力过度膨胀,在制度上要求秘司对外情报刺探及渗透,接受鸿胪司及参谋府的双重领导。
因此相比较传统的鸿胪寺,鸿胪司的权力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