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实施水攻,也注定城中的平民将伤亡惨烈,但不管怎么说,总比拿忠于大梁、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卒性命去填,要好得多。
当然,要成功实施水攻,除了要将晋城军民死死围于城中外,还要确保其潞州守军无法南援。
同时还要保证南线的形势,不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不然的话,大梁兵马也只能含恨南撤。
当然,乌素大石也是在赌,他赌晋城城陷之前,楚军会出兵进攻淮西,那样的话,韩谦就将不得不从北线抽调大量的精锐战力南下,保住淮西这一根基之地。
“……市井之间,私议太后与梁主韩谦之事,陛下令严令禁之,要不然大楚体统何在?”
长信宫的议事大殿里,听着户部尚书黄惠祥“愤慨”的谏言,清阳美脸气得铁青。
雷成曾提醒过她,市井之间有人议论她与韩谦的旧谊,她起初也没有特别在意,以为宫禁与市井隔着两层高墙,只要宫里没有人乱嚼舌根,便无关紧要。
要不是张平今日亲自抓住,她还想不到有些人真是能见缝插针、无孔不入。
张平原本想着将那名在幼帝面前乱嚼舌根的宫侍拖出去杖毙掉,就能将这事掩饰过去,至少不会在宫里搞得沸沸扬扬,不至于在幼帝心里留下太深的阴影;他却不料将那名宫侍拖到崇禧宫东侧的班院行刑时,明成太后恰到好处的“撞”了过去,勒令内侍府将这名宫侍明正典刑。
以大楚律,私议宫闱处以“大不敬”之罪,这名宫侍也是难逃一死,但问题在于明成太后“无意”将事情捅开,便有黄惠祥此时疾声奏请幼帝下旨严禁市井街巷非议宫闱私隐。
明成太后、黄惠祥等人的用心良苦,张平以及沉默坐在御案之前的沈漾、杨恩他们心里自然清楚。
而从幼帝气得手脚都发抖擞的样子,也能知道他们用此计的效果是何等之好。
然而他们又能说什么?
难道他们这时候说散播消息者乃是有人居心叵测,年仅十四岁的幼帝就听能进去,就能平息胸臆间的怒火?
幼帝就像一头被撩拨到狂怒的幼狼,刚才怒气冲冲的冲进长信宫,将韩谦贺寿进献的计时钟砸了稀巴烂,长信太后都没能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