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目前所知,司马氏应该已经下定决定举徐泗来投了;而司马氏与信王杨元溥的态度也很明确,显然都是希望借助这事推动杨致堂重返中枢,甚至这是司马氏举徐泗来投的前提条件。
信王杨元溥这些年与杨致堂关系密切自不用说,司马氏更迫切需要杨致堂重返楚廷中枢,以便使得大楚对梁态度强硬的少壮派、主战派能彻底占据上风。
唯有这样,司马氏投附大楚,才有可能得到真正有力的支持与保护,才有能真正获得安全感。
倘若主和派继续主导大楚中枢,司马氏的投附,很可能会陷自身于进退两难的困难之中。
顾芝龙对这些事也是算是心知肚明,稍作沉吟说道:“王孝先所部蜀兵乃丧家之犬,王元逵也未能真正消化渝州,轵关陉一径之后,蒙军增援关中的通道被切断,梁军能很快收复关中,却是不叫人奇怪。”
顾芝龙的言外之意,乃是梁军这么快收复关中,并非梁军有多强,实质是分据关中的王孝先、王元逵年后就已经阵脚大乱了。
当然,顾芝龙也不是单纯为了谋得枢密院的位子,就完全是揣摩着信王府、寿王府的意图说这些话。
梁军是强,当年他也是栽在韩谦的手里,才被迫率宣州兵接受改编,但不管怎么说,此时梁军的重心在北线,南线淮西、邓均两地的驻军仅有三万精锐,还不足以令人心惧。
倘若马司氏举徐泗之地来投,大楚不仅从地形三面包围住淮西,环淮西部署的大楚兵马,也将是淮西梁军的六七倍之多。
双方在江淮之间的兵马规模,差距这么大,顾芝龙心想要是还忧惧,岂非要躲在娘胎里不敢出来了?
“顾侯以为此时的梁军,与朱裕时的梁军相比,是强是弱?”张宪又问道。
“兵马强弱,不能简单用胜负对比。”
富耿文在一旁接过话头,说道。
“梁军当年兵围潞州,城池将陷之际,却不料梁师雄、朱让反戈一击,引蒙军南下,猝不及防间被打乱掉阵脚,以致前功尽废、一败涂地,但并非其时梁军弱不堪击,也非蒙军战力有多不可战胜。而此时的梁军能在轵关陉重创蒙军,继而收复关中,也不能视之有强。就眼前的形势,蒙军连受重创,短时间内兵马调整不过来,受晋南或许都难,但只要蒙军能守住太原、河朔,形势未必没有逆转过来的时间。当然了,兵战之法,存乎一心,韩谦是一个极难应付的对手,那是一定的。”
顾芝龙想入中枢执掌枢密院,还想着自成一系,他拉拢洗射声、洗射鹏等番将,外加永嘉军一系的将领,他在军中的威望及影响力是足够了,但不要说富耿文才仅仅是户部郎中,却是顾芝龙能在朝中唯一能拉拢的“大臣”。
富耿文资历也足够老了,没能更上一层,说白了还是没有强力人物推他一把。
富耿文也不会枉自菲薄,此时也是以顾芝龙的左膀右臂自居,才接过话头,说出自己的一番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