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乃是他倡议,花了好些心思才完善起来的,自然想要多作坚持。
“收复荥阳的速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慢,”韩谦说道,“我计划今年秋冬之前就两线出兵攻打荥阳城,待收复荥阳城后,就可以从大堤决口的西侧堆积混凝土块,一点点的收拢决口,或者迫使大堤决口东移,到时候自然就有往武陟、汴梁南部分流洪水的效果,无需在许州、陈州境内徒耗人力、物力,去造分流堰……”
“秋冬之前就对荥阳用兵?”王辙有些迟疑的问道。
荥阳虽然被禹河以及洪水泛滥的贾鲁河隔绝在嵩山东北麓,但目前除了梁师雄亲领两万精锐驻守荥阳外,赵孟州所守的孟州与荥阳隔河相望,而为朱让定为东梁军国都的汴梁城,隔着洪水泛滥的贾鲁河,距离荥阳不到二百里,中间还有精锐驻守的武陟等城塞。
目前荥阳乃是敌军在河洛东翼唯一的立足,同时又也是城池坚险的大城、雄城,王辙还以为韩谦要缓两三年,至少等敌军对河洛地区的进攻势力完全缓解之后,再试图出兵夺取荥阳来。
“夺下荥阳,确保河洛东翼彻底无忧之后,才能出兵收复关中,”韩谦说道,“我原先也想着缓两年等河洛形势稳定之后才说,但李知诰率西征军在陇右作战顺利的话,今年未尝不能对荥阳用兵——你代我拟封秘函给无忌,要他先着手准备起来……”
……
……
上元节后的颍水还冰封三尺,暂时还看不到河冰消融的迹象。
赵无忌身披深灰色大氅,跨坐在马背上,削瘦的面容,有着刀削斧刻般冷冽、坚毅,听着马蹄轻扣坚硬的河冰,仿佛铁锤在轻轻的敲打岩石,他蹙着入鬓的长眉,眺望对岸有如荒原一般的土地。
为稳定河洛局势,除了三万多将卒殒命伊洛河口及两翼的邙山、虎牢关等地,同时也不计成本的拓宽嵩南、双龙沟栈道,突破河洛、商州与腹地的陆路运输瓶颈,国力也是消耗极大。
即便有余力,也是全力建设、发展洛阳南部的工矿业。
不管是对入秋后历山、王屋山的渗透作战,还是近来李知诰率梁州军西征,用兵规模都有限。往历山、王屋山派出的兵马稍多一些,主要也是隔着禹河投送补给便捷,不存在多少额外的消耗,而李知诰所率的西征大军,实际也只有六千兵马,前期目标仅仅是收降、整合陇西南三州的势力,还需要就地解决大部分的粮草补给问题。
这也决定梁楚和议之后新设立的许州行营军,即便编有李秀、冯璋、何柳锋、曹霸、赵慈等步营及骑兵精锐,但没有充足的后勤物资作为支撑,同时也是入秋之后才陆续调入许州、陈州等城塞驻地,需要熟悉地方,建设营寨,也就没有办法大规模的深入颍水以东区域作战。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这个冬天仗就少打了。
汛期之前,蒙军与东梁军强攻河洛无果,被迫在禹河汛期来临之后撤军,但就上半年河洛战局过程以及最终的伤亡比例而言,还是蒙军、东梁军占据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