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尺多高的文书粗略的翻看过一遍,不知不觉间天光大亮,秦问还想着好歹眯上一觉,再去左内史府开始他到洛阳后第一天的应卯,但要起身前随手翻看到新的一封文书,叫他睡意全无。
秦问也顾不上通宵未眠的疲累,草草用过早餐,便走出院子要赶去左内史府,刚出坊门便看到前日才第一次见面的王辙从夹道走过来,迎过去,压低声音问道:
“君上真早决定先对右龙武军动手了?”
王辙说道:“入冬之前梁楚必须达成和议,只能以打促和,也必然要有一仗,后续的商贸之事才有谈的可能……”
秦问想想也好,时局紧张以来,赤山会众及商船都收缩到棠邑、东湖、淅川以及叙州四地,叙州、淮西对江淮的商货输出也就随之停止下来,倘若没有一仗,即便金陵那边不敢出兵征讨淮西,也会掐断与大梁的商贸联系。
“要动手,就要做好全面动手的准备,仅靠水军封锁长江水道还是不够啊!”秦问又说道。
“光州、寿州集结六千余匹松藩战马,月底之前还将有一批松藩战马经梁州运抵淅川,李秀、曹霸、赵慈三人明天就率部南下,接收这些战马。”王辙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问恍然大悟道。
淮西一直以来,骑兵规模不大,除了受限战马的数量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江淮地区精擅骑战的将卒数量相当有限。
骑战跟骑马是完全两个概念,不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没有多年的苦训,想要在马背上熟悉开弓射箭、使用钝器或刀矛作战,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因而棠邑即便财政宽裕,即便能从蜀国购入大批的松藩战马,真正堪称精锐的骑兵也仅有三四千人,甚至主要还是以臂张弩作为进攻武器,一直避免与精锐敌骑贴身纠缠。
而棠邑军长期以来将马步兵为主力,主要作战方式还是骑马行军、遇敌时则下马结阵作战。
梁国一度有着极为强盛的骑兵部队,一方面河淮地区的马匹蓄养远远超过江淮,另外这也是朱温在河淮地区半生征战积累下来的家底。
然而在河朔惊变之后,旧梁军受到极大的创击,其中战马损失极为惨重。
现在除了朱贞所部算是较为纯粹的骑兵旅外,河洛之内都没有一支整编制的骑兵旅。
不过,旧梁军犹精擅骑战的老兵却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