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将定都洛阳,比定都寿春不容忽视的一个优势条件。
淆、嵩、邙、熊耳、伏牛诸岳,煤铁储藏也极丰裕。
虽说数年战事,令河洛农耕及匠工生产破坏极大,甚至大量的匠工都被梁师雄虏走,但诸多工坊的基础还在,韩谦只需要从淮西、叙州等地抽调数千成熟的匠师、匠工过来,就能很快恢复河洛地区早年在朱裕手里就初成规模的工造体系。
而事实上,第一批随韩谦北上的人马里,就有两千人马规模的匠师营,囊括目前棠邑所有工造类别的工师、匠师以及一部分从历阳学堂提前结业的学子,都可以随时安排下去……
新都定于洛阳,也是朱裕的遗愿,只可惜之前梁军残破,河洛诸城新陷,他便病入膏肓,还没有机会着手安排诸多事。
至于如何在即便爆发的战事之余安定人心、军心,韩谦也与朱裕身前这最后几日有过讨论。
他并不觉得将从汴京南撤的十数万民众进一步南迁到寿春为质,就真能安定住人心。
河洛与棠邑要全面融合,韩谦这些年在棠邑全面且深入推行的新制,与梁国旧制截然不同,这是谁都无法忽视的事实。
朱裕身前能众人迎立韩谦为新主,理法之事变得不甚重要。
而梁高祖朱温早年就是流民军将领出身,他与麾下将吏初期就极敌视清流士族,当年在白马驿,除大诛前朝宗室子弟,前朝士族也是人头滚滚落地,才会萧衣卿等衣冠士族北逃附胡。
顾骞、陈由桐、荆浩、荆振、陈昆以及韩元齐等人的出身都不高,并没有形成极其顽固的旧有理法观念,这点跟江淮,特别是江东的地方势力有着极大的区别。
废除奴婢贱籍,但允许雇佣役婢,以及废除嫡庶之制,当前也不会直接冲击到大梁将臣现有的利益。
当前河洛风雨飘摇不定,地方势力甚至都不愿子弟入仕,因此对废除恩荫之制以及新的取仕、将官升授之制,也不甚在意。
然而涉及到土地,却是绕不开的问题。
这不仅是河洛地方势力的根本,也是棠邑新制与梁国旧制的根本区别所在。
顾骞、陈由桐、荆浩、荆振、陈昆等一大批人,包括沈鹏、文瑞临、赵慈等承天司的悍吏以及早年编入玄甲都、之后遍布大梁禁军的武官将领,作为嫡系,大多数人都主要是朱裕经营河洛时期追随其左右的。
他们即便有相当多的人在后期,举家迁入汴京,但家族都还扎根在河洛,可以说是河洛地方势力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