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乃是王辙、霍厉、韩豹等人带着沈鹏、赵慈、云和公主回到棠邑,既然梁帝朱裕想着将云和公义接回洛阳去,韩谦便想着叫王辙这个故人代他相送出淮西。
而带着一队骑兵随王辙护送的侍卫骑兵营都挥石如海,也是当年众人在河朔相聚的故人。
“梁帝着荆将军接回云和公主,可有手谕示下?”王辙问道。
王辙并不觉得荆檀说奉梁帝旨意这次将云和公主接回洛阳去团聚有什么疑点,但作为正规的交接程序,荆檀也得拿出梁帝朱裕的手诏或者其他正式函文,不是随随便便的说一声,他们这边就随随便便将云和公主送出去。
荆檀眼瞳里露出一丝迟疑,王辙眼眸子一敛,手往后一撇,示意石如海戒备起来,盯着荆檀问道:“怎么了,莫非是荆将军将贵陛下的手诏弄丢了不成?”
“请王参军、杜县令进院中议事。”荆檀敛起眸子说道。
王檀狐疑的瞥了杜益铭一眼,见杜益铭这一刻也是又惊又疑,他吩咐石如海道:“你护卫好公主,我与杜大人随荆将军进院子,看能不能将梁帝手诏找到。”
云和公主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哪里又出了乱子,张口欲问荆檀,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王参军,荆将军他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两军交好,杜益铭特地将城北驿站的西跨院,都交由荆檀率玄甲骑驻扎,石如海却是担心王辙与杜益铭毫无防备的走进去后,会有什么意外。
“无妨。”王辙示意石如海在外面守着就好。
虽然事情透着蹊跷,但他并不觉得荆檀真会在棠邑腹地对他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与胆气不弱的杜益铭,一起随荆檀走进完全由玄甲骑驻扎的跨院。
城北的驿站,乃是一座营寨基础上改建,西跨院极为开阔,大大小小的营房有上百间,前后五道院子,寒冬时节,没有其他什么草木正绿,院子角落里有几株腊梅吐蕊,雪花簌簌而下,与白墙黛瓦相映,却是耐看。
王辙走进跨院深处,难得见一丛瘦竹长在檐角里,院中凉亭之中站着数人,虽然皆穿寻常袄裳,但气度不凡。
虽然这几个人,王辙都没有见过,但细辨他们的相貌,再与军情参谋司搜集的情报勘合,整个人如雷劈般怔在那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几个人物会借押送逆犯的机会,悄无声息的跑到棠邑来。
“老夫雷九渊见过王参军、杜知县,”跨院深处,雷九渊白发苍苍,身穿青袍站在亭下,看到王辙、杜益铭随荆檀走进来,拱过手,又介绍身边数人,说道,“这四位乃是我梁国宗正卿朱珏忠、侍中顾骞、礼部尚书陈由桐、殿前侍卫马兵都指挥使荆浩,我们携我家陛下密旨前来,要秘密觐见韩侯,还请王参军、杜知县代为安排……”
温暮桥、冯缭、高绍、赵无忌、郭却、奚昌、季希尧、杜益君、陈济堂、赵启、冯璋、林宗靖、韩东虎、霍肖等高级将吏一早接到紧急通知,等前后脚走进涟园西院的议事大厅,看到大梁散骑常侍雷九渊、宗正卿朱珏忠、侍中顾骞、礼部尚书陈由桐、殿前侍卫马兵都挥使荆浩五人坐在大厅之中,都难抑内心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