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郑氏,其子李池性子却显得弱了许多,熟读诗书,却不像是李家将门出来的人。
“我与李池都可以在下蔡县任事,但李家必须留在下蔡。”李秀看着一地的老弱妇孺,惭愧地说道。
“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郑氏蹙着眉头问道。
“没有。”李秀摇了摇头,说道。
“看样子韩谦是逼着咱李家跟下蔡共存亡了。”郑氏叹了一口气说道。
“爹爹,什么时候能将我的刀弓讨要回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一个三旬年岁的貌美妇人身边挣扎过来,跑到李秀跟前问道。
他的年纪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家族生死存亡,也不知道什么叫血腥杀戮,只满心想着将离开金陵时被没收的木刀、猎弓讨回来。
“犬子李旦。”见曹霸盯着自己的儿子打量,李秀说道。
“你李家的崽怎么不练枪,改练刀了?”曹霸瓮声问道。
李秀还没有问曹霸的话,一个二十多岁的秀美少妇,牵着一对四五岁儿女的手,怯生生的从人群后挤过来问道:“小伯哥,可有问到阿碛的消息?”
“李碛此时领着龙雀军老卒在商州华阳县,朝廷并没有治他罪名的意思,已经颁传诏令过去,着他协助梁军修造双龙沟栈道,李碛他会照顾好自己。”李秀宽慰他说道。
“要不要写封信派人送到华阳去?”那少妇又问道。
“这待我们见过冯宣之后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谦虽然保住李家没有受到血腥清算,但要是认为身为一方霸主的人是心慈手软之徒,那就大错特错了,李秀心想即便要家兵去华阳找李碛,还是先跟冯宣招呼一声为好,这时候给大嫂介绍身后的曹霸,“这位曹将军,是温家人,以前大哥领左骧营时,他曾在左骧营任执戟士。”
这时候有两名小吏过来,将李氏家小带到大营东北侧约十四五里外的一处宿营地。
宿营地里有数十间伐木搭建的棚房,围有一圈木栅墙,一看就知道这里应该曾经是援汴军在北岸的一处前哨营地,距离新建的下蔡新城有七八里的样子,四面低浅处还有洪水泛流过后的痕迹。
此时淮河的水位降了下去,低浅的沟槽里皆是泥浆。